果然,她没看错,林落羽的确在三号帐子。
三号帐子邻东,东面有一条大河,距离营帐不足十米的距离,从河里是接近营帐的最佳位置。
但是问题来了,她水性一般。
林楠正嘬着牙花子琢磨时,陈雁凑头上前,“你这是?”
林楠收回不及,被这人看了个清楚。
“这是宇文将军的营帐图?”
陈雁那张始终含笑的眼睛,头一次有了严肃,甚至可以说是严厉的神情,“你把它毁了。”
林楠蹙眉,“这与你无关。”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宇文将军是行军打仗之人,他手下死伤无数,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在他面前没有丝毫的分量,若你动了他的逆鳞,他绝不会心慈手软!”
陈雁丝毫不留情的说道。
“所以呢。”
林楠蹙眉看着陈雁,“因为他是将军,他就可以主宰一切吗?可以随意掠夺别人的挚爱?而我要因为他想要认儿子,就必须放弃我所持?”
“若是大夏的将军是只知道强取豪夺之人,那么我看你们大夏的统治也不过如此,早晚要被红旗插满。”
陈雁张了张口,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有他一份,他掠夺那一方的人。
他看着林楠沉默了。
入夜,老鸹飞旋在清亮的月色里啼鸣,林落羽不在夜夜守在灯前翻书,反而早早熄了灯火,呼吸均匀,只是那黄铜的灯盏里熏燃着什么,淡淡的烟雾与黑暗融为一体。
躺在床上的林落羽目光清明,耳朵听着来自头顶与左侧营帐的微弱呼吸声。
“五—”
“四—”
“三—”
“二—”
“一!”
他唇微动,无声的数着。
“一”字出口的同时,两道绵长的呼吸突然变重。
林落羽轻巧巧的下床,寻常人中了迷药呼吸会变重,而路清与路同两人都是练家子,清醒时会习惯性放轻呼吸,中了迷药呼吸声反而会变重。
他掀开帘子,从路清的腰间摸出了匕首,他隐匿在黑暗中,朝着最东边摸去。
他听力异于常人,是以能听见东边水流的声音,知道东边的防守最薄弱。
小青身上被他涂抹了提炼后的迷药,悄然接近一个又一个身影。
他手持匕首,缓缓接近。
寂静的夜里,同样悄然行动的声音从外传来,林落羽面上一喜,桃花眼里波光闪闪。
林楠手里拿着陈一喜强烈推荐的江湖牌迷药,传说可以顷刻间放倒黄牛的迷药。
她趴在草地上,躲避来往巡逻的兵丁。
约莫等了半刻,她悄悄摸到第一个帐子的边,小心的捏着帐子躲藏身形,索性她这一身的衣裙乃是与帐子同色,月色底下与帐子融为了一体。
只是她刚立住,有个极轻的身影落在了她的身后,全然无声响似鬼魅一般。
林楠想起那几个古怪至极的护卫,仿似他们的轻功都十分厉害,不会还没见到人,她先被结果在半路上了吧。她屏住呼吸回望。
陈雁标志性的长剑率先映入眼帘,林楠顿时恼火的压低声音,“艹——陈雁,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陈雁闲闲的瞅着她,“死你都不怕还怕被吓啊?”
林楠嘬着牙花子,懒得理这人,“你来做什么?”
“我来还人情,接下来的暗哨极多,靠你自己走不过去,你们二人因我分离,我总不好再看着你赴死。”
他说完飞掠而过,在林楠想不到的地方放倒了一个人影,依剑回望她,那意思仿佛是说你没我不行。
林楠佝偻着身子,悄悄摸到陈雁身边。
陈雁随手指了指,“大约还有八个这样的暗哨,你小心隐蔽,躲着明哨,我去解决那些暗哨。”
林楠点头,把那暗哨又往草堆拉了拉,隐藏身形,眯着眼睛等着下一波巡逻。
林落羽距离林楠的距离只要一小片空地,一个侍卫帐子居住的帐子。
他不敢动静太大,在这营帐的几天,他知道这营帐看似平平无奇,实则能人异士颇多。
小青摆着蛇尾,悄悄把身上的粉末蹭在营帐之上,又钻回自己主人旁边,让自家主人给续迷药,再一次带着提炼后的迷药到处逞凶。
林落羽悄悄越过营帐,朝林楠躲避的地方而去。
营帐的最西边是宇文晟的军帐,烛火已熄灭,然而他并为就寝,反而背手立在月色之中。
他的影卫之一,李承风站在他身侧,恭敬道,“王爷,那个人又来了。”
宇文晟点了点头,“给他点教训,不要觉得我宇文晟的地盘是他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
李承风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一起来的还有林楠,她……”
宇文晟皱了皱眉,擅闯军营者格杀勿论,这是所有大夏子民都知道大夏律法,她竟置若罔顾,当真是不想要命了吗?
他原本还念着她悟性不错,且是个敢闯敢想的孩子,想放她一马,偏她不知好歹。
“事不过三,她若执意找死,由她!”
“是。”
李承风领命而去。
当陈雁被人若有似无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