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大雪飘洒,落在城中,已经格外靠近灾区的洛川城银装素裹,寒意甚浓。
李儒裹紧袄子,行走在陋巷,竖起耳朵,听着街道上巡逻士兵的脚步声,谨慎十足。
而今局势未定,一切破朔迷离,他这个太子虽是位高权重,但如今乃是孤家寡人一个,洛川城虽是大隆国土,但已被别有用心之人所暗箱操作。
正风起云涌之时,行走于此,如履薄冰。
李儒走了一阵,越发感觉不对劲,眼见着对面走来一行人,赶紧上前询问:
“老哥,这城里到底是咋回事啊?”
那人原是低头小心走路,听到这话,再见李儒这一声难民的打扮,顿时脸色惶恐,避犹不及。
神色慌乱便跑,城中下雪道滑,那人一屁股摔在地上,没等李儒伸手去拉,手脚乱瞪扒拉起身,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倒是叫李儒一顿咋舌。
搞毛啊!又不是洪水猛兽,至于么?
“踏踏踏。”
整齐划一的巡逻士兵脚步声响,李儒不敢逗留,钻进一旁小巷。
躲在一破箩筐后,看着士兵走远,这才出来。
望着士兵远去的背影,李儒不由眉头大皱。
前后不过一两天的功
夫,如何城中便是如此?
李笑冉那小妮子到底在搞什么鬼!叫她乔装打扮去镇场子,结果就搞成这样?!
他奶奶的,看来还得本太子出马才行!
认准太子行宫的方向,李儒不敢耽误,迅速前进。
一路东躲西藏,避开好几波巡逻士兵,这才逐渐接近。
距离太子行宫还有两条街的距离,李儒却犯了难。
这地方繁华了许多,街上小贩商人也多了起来,可也正因为这,守备何其森严,巡逻士兵往来不断,拿着画像四处比对。
李儒估摸着只要一探头,绝比是要被逮个正着,不敢轻举妄动。
本想着等着这群士兵交差换班的功夫,趁机开溜,可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正郁闷间。
却见一穿着打扮酷似自己的人在大街上游荡,时不时抓起一小贩的稀奇物品,拿在手心观赏,玩心正浓。
这人梳着发髻,眉清目秀,乍一看倒是与李儒长相颇为相似,除了李笑冉还能有谁!
靠,老子混成这吊样也就算了,你这小娘皮居然还有这样的闲情雅致,在这逛街?!
见李笑冉这般悠哉自得,李儒顿时火冒三丈,正要冲上去教训她一通,却眼尖
地发现,她身后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那几人借着周围建筑物和小贩的地摊隐藏身形,一直跟在李笑冉身后,李儒看得又急又气。
多大个人,这点防备心都没有,被跟踪了都不知道!活到狗头上去了!
但眼见着李笑冉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李儒心中一喜,正打算冲出去,肩上却被人突然拍了一下。
“别闹,办正事呢!”
被吓了一跳的李儒下意识喊道,正要回头,下一秒猛然一股大力自脖颈处袭来。
意识逐渐沦丧,最后那刻李儒只感觉到香风扑鼻,晕死过去。
城守府。
天色阴沉,城守府大门紧闭,灯火通明。
段天明着一身戎装,提着佩剑,神色有些担忧,在府中来回徘徊走动,时不时抬头望着天色,眉头皱紧,心事重重。
在他身前,已聚集了一群死士,皆是单膝下跪。
死士脸上抹了锅底灰,发丝披散,潦草地盖在肩头,衣衫褴褛,与城外难民打扮如出一辙。
不同的是他们破烂的袖中隐约有寒光乍现,赫然是藏有凶器。
正这时,府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人迅速跑了过来,跪地道:“大人,按照您的吩
咐,李儒已经被我们的人盯上了,不过他目前在人多的地方,不好动手!”
“继续盯着,一旦有机会,立刻抓住!”
段天明冷声道,摆摆手遣退下人,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诸位,扪心自问,这么久以来,我段天明不曾亏待过你们吧?”
“段大人之恩德,小的没齿难忘,愿为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死士齐齐答道,段天明眼中决绝之色不减,一点头:“段天明在此谢过诸位,诸位放心,家有老小者段某人定当赡养,诸位放心去吧!”
“谢大人!”
一群死士出了城守府,迅速散开,直奔太子行宫。
段天明背着双手,抬头望着大雪纷飞。
雪落铁衣,寒意甚重,犹不及此刻心寒。
此次计划,他思量已久,决定将死士打扮成难民的模样,鱼目混珠,乃是以独善其身的妙计。
到时候死士强攻进入太子行宫,杀掉赵十元,再把李儒抓住,就地格杀,尸首运入太子行宫。
就算朝廷追究下来,只需要推脱到难民身上。
难民暴动杀人,顶多是治他一个失职之罪,不过是扒了一身官服,总好过查出
贪污赈灾款粮,落得个五马分尸,株连九族的下场。
丢了官位,以他在拜火教的地位,和那在位多年积累的钱财,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