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想到自己姐姐以后就变成一具僵硬又冰凉的尸体，他还是无法接受。
他一个人在房间待了很久。
牛军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就闻见房间里的饭香味。
两个孩子都不在客厅，进去厨房一看，方桃子正在炒菜。
案板上摆放了好几个盘子，看着还挺丰盛的。
牛军道：“家里有人来了吗？”
“你回来了，是商学来了。”
牛军第一反应是，这臭小子真的休学了。
“他真的休学了？”
“嗯，行李都拿来了。”
“那小雪她……”
“肯定是不愿意他留下，不过商学自己坚持要留下，这会两人出去了。”
牛军深吸一口气，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那就先让他们两个聊聊吧。”
张商学和念雪来到熟悉的公园，念雪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着空无一人的广场。
天气太冷，再加上刚过完年，很少有人出来。
张商学蹲在念雪面前，双手抓着念雪的手，说道：“小雪，我们结婚吧。”
念雪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没成功。
她态度很坚决，真的不想拖累他。
“你别闹了好不好？
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既然已经来了，待几天就走吧。”
“不走，不把你放在我的户口本上，我是不会走的。
忘了告诉你，户口本我都带着了。”
念雪知道，他们都太执着了。
“你难道想娶一个将死之人放在你户口本上吗？”
“我早晚也会死的。”
念雪气节，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还有这么气人的一面。
真的就跟牛皮糖一样。
“我要是不答应了？”
“不答应也没关系，我还是会陪着你。”
念雪苦笑了一下，他现在怎么软硬不吃了？
“难道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我都明白。
你不是不喜欢我，你只是不想拖累我。
可是念雪，人这辈子就活一次，不要让我们留有遗憾，好不好？”
念雪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这次的谈判看来又是失败了。
外面太冷，两人溜达一圈回来时，方桃子刚做好中午饭。
平时念雪吃饭都不在饭桌上，她现在喜欢一个人待着。
看她今天精神好，方桃子的心情也很好。
一家人坐在饭桌上，张商学还是会给念雪将鱼肉里面的鱼刺挑出来。
这一幕落在方桃子和牛军的眼里，两人也没有多说什么。
等一顿饭结束之后，张商学才道：“牛叔叔，方阿姨，
我想跟念雪结婚。”
这话，让饭桌上几个人都很震惊。
念雪还没说什么，他倒是先张嘴了。
念雪被呛得咳嗽几声，张商学像是照顾孩子一样，赶紧去给她拍背。
念雪道：“张商学，你胡说八道什么了？
谁要跟你结婚？”
张商学一双眸子定定看着她红着眼眶。
“我们以前说好的，我们会结婚。
结婚了我带你走，我们去洱海。”
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你别做梦了，我不会嫁给你的。”
念雪今天破天荒吃了很多，这会儿她不想再听下去了，万一再待下去，她怕自己会答应。
在其他人震惊的目光中，念雪一个人先上楼了。
张商学拉着肩膀，看着有些失落。
牛军道：“商学，我知道你是为了小雪好，但结婚不是儿戏，你要想好。
我跟你阿姨没什么意见，你是个好孩子，我很看好你。
但结婚这事儿，还得小雪自己同意。”
方桃子也道：“是啊，还得小雪自己同意。”
张商学呢喃道：“她会答应的。
阿姨，我想让她没有遗憾。
她不能手术了，如果可以，我这颗肾都愿意给她。”
方桃子和牛军互看一眼，一时间，两人不知
道该说什么。
其他人压根就不懂张商学对念雪的感情，爱情很多，夹杂的亲情也很多。
张商学也上楼了，方桃子一整天都浑浑噩噩的。
厨房是牛军收拾的，方桃子一个人在房间坐了一下午，她还是觉得，张商学说得对。
晚上的时候，方桃子给方心然打来电话。
方心然问了念雪眼下的情况，听到她的身体越来越差，电话这头的方心然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