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的柳条,方铁锤一个人砍了五六天才全部拉回家。
这些柳条就跟韭菜一样,你砍的越勤快,它长的就越快,枝条还又软又柔,刚砍下来的时候,还得阴着放几天,等水分流失一些了再编筐子也不迟。
这忙来忙去的,一转眼,就到了十月底,天气又凉了。
王秀娥这边出了月子后,就下地干一些轻活了。
边疆这边,牛军这边的矿山,老朱今年又投进来二十几万。
眼看着又一个冬天来了,还是没见出矿,几个人坐在一块儿,老朱做出了个很艰难的决定。
牛军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粗糙带着伤疤的手指头间夹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这烟夹在手指尖,他好久都没点燃。
一旁的阿飞和冯老大他们也是沉默着。
好一会儿之后,还是老朱先打破了沉默。
老朱干咳一声,说道:“诸位,这一年多辛苦大家了,实在是抱歉啊,最后以这样的方式跟大家说工作上的事情。”
牛军知道,老朱要撤股了。
牛军道:“朱哥,您这话就严重了,我们是合作伙伴,也是你的小老弟,你有啥话就直说吧。”
冯老大又不是傻子,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老朱在想什么呢?
但是,他一点都不怪老朱,毕竟这里面老朱投资的最多。
冯老大道:“朱哥,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吧,我们都听着了。”
“各位,是我对不起大家。
这个矿山是我主动拉大家进来一起干的,但是你们也知道,我在这个矿山里面,投资了四十几万元,一年多了还没看见结果。
我这几年也挺不容易的,我现在看不到希望,所以想及时止损,我想要退出了。”
在场的人都一阵沉默,老朱要走了,那这矿山要完了,他们几个这几年辛苦攒的钱,也就是真的打水漂了。
冯老大一时就不知道说什么了,牛军更是心里都麻了。
他们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牛军想了想,说道:“朱哥,咱们这都坚持了一年多了,眼看着还有四个月就到年底了,要不咱们再往里面投点儿,今年熬过去吧。
都打了这么久了,再坚持一下行不行?
最多再坚持两个月。”
冯老大一听,也说道:“是啊朱哥,再坚持一下吧。
你要是现在撤了,我们几个也没钱给你啊。”
老朱道:“这钱是我自愿投的,我现在要撤股,是我自己的决定,跟你们没关系。
当初是我拉你们进来的,你们也赔钱了,你们不找我要,我就万分感激了,还哪能让你们给我钱。
这矿山,我放弃了。
你们要是想要坚持,再等一两个月也没关系,我是要走了。
实在是抱歉啊。”
老朱要走,牛军知道他是一个商人,这边于他而言,没有半点利益可言了,他肯定是留不住了。
牛军拿起一旁的火柴点燃,想要点燃手指尖夹着烟时,却迟迟没有动。
冯老大看着牛军手里的火柴燃尽,掉落在桌子上。
牛军道:“哥,你走了,那我们是不是就彻底没希望了?”
答案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这个问题老朱不答自知。
老朱说道:“我走了,你们要是有钱的话,还是可以干的,我只是单纯地退出了而已。”
冯老大心里暗骂:狗日的,这跟直接撂挑子有什么区别吗?
早不说晚不说,这时候说。
虽然说他赔钱最多,可是大家都投钱了,当初是按照投入比例算分红的,老朱现在退出,对他们来说,就等于是釜底抽薪。
冯老大也不怪老朱,毕竟是他们自己愿意的。
就是,他心里觉得挺对不住眼前这几个兄弟的。
冯老大道:“老哥,你走吧,我们不拦着你。
你走了之后,这股份我们哥们几个就重新划分了。
对不住啊,让你亏这么多钱。”
冯老大知道,其实老朱不缺这点钱的,但是人家不愿意投资了,可能是有什么新的项目了。
他就是觉得挺可惜的,他们这座山头的前后左右都是矿山,可是唯独他们这座山头就是不出矿。
本以为他们会挣一大笔,可是眼下看来,真的要赔的裤衩子都不剩了。
为什么就不能再坚持坚持了?
在外面混了好几年,回家过年还早,这时候回去,真的不太好。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矿山没了,这几年的努力也白费了,以后要怎么办?
真是没脸回去见家里那位柔柔弱弱的小媳妇了。
冯老大脑子里想了一大堆,老朱道:“你们可以重新分配股份,我是自愿退出的。
你们放心,以后这矿山是挣钱还是亏钱,都不关我的事情了。
你们保重,我就先走了。”
老朱话落之后,起身就走了。
临时搭建的房子门口传来老朱车子离开的声音,老朱走了好几分种,这几个人都没有缓过来。
这房子不隔音,院子里的工人们也都听到是怎么回事了。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