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厅就在前面了。
时寻听得到里面传来的喧闹笑声。
但都不如弗林逊的问题清晰。
他漫不经心地笑。
“谁知道呢?我只是一个过路的吟游诗人,现在在这儿,明日会去哪里,后天又在什么地方,有谁说得准?”
“吟游诗人?”弗林逊的惊讶表情滑稽得很,“您是吟游诗人,应当和他们一并去祷圣大会吧?我前段时间也见了不少吟游诗人,他们可都从很远的地方来,准备着多去几个岛屿,再赶在祷圣大会前去到光明圣岛,好争取获得光明神的认可,今后成为光明神的颂神者。您也是其中之一吧?”
此时两人已走入饭厅,弗林逊说话声音虽不高,但能被其他人听到。
已有数人看向时寻,或带着对年轻人的鼓励,或带着对非颂神者的不屑。
时寻还没来得及否认自己不准备去光明圣岛,靠近饭厅门的一张桌上忽然站起个穿戴不凡的男子。
“吟游诗人?那你会不会《光明行谊》?”
这是歌颂光明神事迹的长诗。
光明教会是当世几大势力之一,《光明行谊》的流传范围极广。
时寻眉头一挑:“当然会。”
“那可太好了。”男子欣然问,“不知道能不能请你替我们演奏,我们跟着合颂?我们这些人都是要去光明圣岛的,去之前能好好多合颂几次,说不定能增加我们被赐福的概率呢!”
男子这样一说,饭厅其他人都起了兴致,目光尽数落到时寻身上。
“这……”时寻沉吟过后,启唇笑道,“诸位或许已经吃过晚饭,在下可滴水未尽,不如等在下吃完了再开始?”
众人纷纷同意。
莫说时寻这刚到饭厅的未曾吃饱,他们当中也不乏刚坐下不久,或之前只顾与同伴说笑而未曾如何进食的。
弗林逊很快替时寻找到合适的桌子,又命店里的伙计送来烤鸡等食物,他则在时寻旁边坐下,低声问:“客人,您等会真要替他们演奏吗?”
时寻端水杯的动作顿住。
“为什么不?难得大家都对光明神如此有心。若我的演奏能让正神的光辉照到更多人身上,何乐而不为呢?老板,你这样问不会另有居心,不想我演奏吧?”
旁边桌子已有人看过来,弗林逊连忙辩解。
“客人,我这不是看您没带乐器,想着如果您有需要,我好现在就先替您准备好乐器。如果是大的那种竖琴,还得找人家借,又搬过来,麻烦得很,我现在去忙,大家就不用到时候再等了。”
时寻朗笑道:“这就不劳你操心了。”
他右手快速捏了个指诀,空间轻荡,一架怀竖琴就出现在他身侧。怀竖琴比正常体积的竖琴小得多,相对易携带。
弗林逊双眼一瞪,神色竟略显灰败。
饭后,收拾干净桌子,又喝过茶水,时寻正式开始演奏。
乐声起,就连店里的伙计都停下了手上的事,围在旁边聆听,随着众人合颂。
弗林逊初时还跟着一起颂唱,渐渐却庞大的身躯都不自然地颤着,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时寻演奏之余悄悄看他,暗自警惕。
魔螺疑惑地给时寻传音:“奇怪了,这老板身上没多少邪神力量啊,怎么合颂产生的力量净化这里的邪神力量,他反应比我还大?”
时寻一心二用,给魔螺传音回复:“你有我的花印,怕什么这点净化力量?这老板的问题比较大,他确实没怎么被邪神侵蚀,按理说不该如此。”
还是店里一些伙计先注意到弗林逊的怪状,舍了合颂来问弗林逊。
弗林逊强撑着摇摇头,对伙计展示出自己被包扎的左手上臂,已隐隐有鲜血从包扎的地方渗出,可见他这伤有多严重。
伙计扶着弗林逊去了换药,其他人都没过多注意这事。
时寻心中疑惑,然而也不准备深究。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没人主动惹到他头上,他就不管会发生什么。
今日特意当着众人的面开启小洞天取出怀竖琴,也有他彰显实力的意思,免得真像老乞丐说的那样,他是孤身一人的旅客,进入这旅馆就被人当鱼肉想着如何宰割烹饪。
夜深了。
参与过合颂的人也各自休息了。
旅馆上半夜的热闹散去,只剩同住一房人发出的絮语。经过墙壁阻隔,这些声音已相当轻微。
时寻安安静静睡着,小木头被他命令着躺了下来,而不是坐着守夜。
魔螺经历过一段时间规律作息,现在夜深了,倦意就不自觉涌现,也在桌上昏昏欲睡。
忽而,魔螺触角一抖。
床上的小木头更立刻抓住因躺下而放在手边的剑。
时寻的动作却比小木头更快,一手按着小木头,另一手快速在小木头身上画出一道符文,边画边说:“没事,好好休息。”
小木头没动静了。
时寻坐起,向魔螺招招手。
魔螺快速飞落他手心。
“老大,我听到地下有声音!”
沉闷的敲击声一下又一下地从地下传来。
并不响亮,但魔螺和时寻都身怀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