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晓渔慢慢将目光转过来,默契道,“你是指谢父的态度。”
明娇打了个响指,“没错,死的都是他的儿女,如果他有丁点在意,谢家都不会是表面这幅风平浪静的样子。”
她说,“而且谢楚究竟是一个天然觉醒的异能者,还是来自血脉传承呢?有句话说得好,有其父必有其子,这父子俩在人性上一样凉薄,都做点违‘法乱‘纪的事也不奇怪吧。”
明悦不由慢慢绷直身体,明娇的意思她听懂了,谢家恐怕不是只有谢楚一个人与异能者罪犯有勾结,或许整个家族都是黑户,都不干净。
也许类似的是不仅发生在家族内部的争权夺利上,可能还有对外——比如除掉商业上的竞争对手,比如参与一些黑色的产业链。
她心头惊悸,不由去看唐晓渔。
唐晓渔神色如常,明悦感觉这是她性格使然,但更多的恐怕是因为她也做过和明娇一样的推想。
也是,如果不是她的假期结束,唐晓渔今天也许不会回来,还会继续深入调查。
想到这,她忽然苦恼起来,可明天她走了她们怎么办?
唐晓渔如果不去调查会耽误进度也容易出变数,可要是继续调查明娇的安全怎么办,难道要让她一直留在书屋里吗?
明娇隔着面具都能感受到她的纠结,笑眯眯的说,“你们做自己的事就好,不用担心我的安全,我可以少去工作室,再说我其实也有一些保命的手段。”
系统立刻在她耳边低语,【宿主,你不要再偷偷叫我皮卡丘了。】
明娇忍笑,【好的,皮卡丘。】
不管怎么说,她说的是实话,但唐晓渔和明悦谁都没信,尤其是唐晓渔光看她笑容里透出的那股跃跃欲试,就知道她一定在打很不安分的主意。
差点死过一次,看起来不仅没把她的骄狂磨掉,好像还转化成几分疯狂。
唐晓渔微微蹙眉,盯着她,像是在面对一个头疼难解的谜题,“我要提醒你,你的处境很危险。只要婚约在一天,谢楚就可能不计代价的对你下手,也许除了猎杀者还有别的手段在等你。”
比如其他她们不知道存在的异能者罪犯,或者哪怕只是被豢养的普通杀手。
“你不要大意。”
明娇慵懒一笑,风姿无限,“这不正好,婚约对我来说是张催命符,对他来说也是地狱的邀请函。原先是他暗我明,现在是我暗他明,这场博弈我们的赢面很大。”
她的眼睛似灼灼火焰在燃烧,只是让人分辨不清究竟是兴奋还是杀意。
“就在刚刚我突然有一个新的想法,你们说如果我打着不想退婚的借口跑去纠缠谢楚,他是会对我避而不见的可能性更大,还是顺势放缓态度,假装念起旧情让我接近,再制造意外除掉我可能性更大。
“我觉得一半一半,但越到后面第二种可能性就越大。要不我们……”明娇红唇扬起美妙弧度,正想说请君入瓮,就发现唐晓渔静静凝视她的眼神多了几分凌厉,她立刻重新坐直身体,姿态也变得正经起来,“我的意思是你们可以考虑一下这个建议。”
唐晓渔清丽的面庞不知不觉落了一层寒霜,“看来你一点都没把我的话听进去。”
“我听进去了。”明娇瞄着她的表情,重新化作一摊没骨头的猫饼,半个身体压在沙发扶手上,“我只是觉得总等对方出招太被动,反正怎么冒险不是冒,我们为什么不掌握主动。”
她将声音放软,像极了在撒娇,“夜莺。”
唐晓渔还没觉得怎么样,明悦却对眼前的一幕感到诡异。
明娇对唐晓渔撒娇,哪怕她知道明娇不清楚唐晓渔现在真正的身份,这种诡异感也没有被冲散。
“夜莺,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吗?我看你就是生气了。”
“你分明就是很关心我的安全嘛,我早就说了你是世界第一心软的大好人。”
明娇缠着唐晓渔说话的轻软声音还不断飘来,明悦眼前几乎出现幻觉,过去那只充满攻击性的花孔雀变成一只慵懒的狐狸,正在用那只毛茸茸的大尾巴蹭着唐晓渔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