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里如此恐惧?真是……有趣。
当夜,就叫了得力手下袁维去打探南府上下发生的事。袁维手脚也很利索,凭着沈将军治下的情报网,第二日清晨就来回禀了。南照十四岁时入伍参军,二十岁因善戟御马,就得当时的刘莽将军青眼,成了亲随。立了战功后也成了武夫子、下士等一直到与圣上西巡,任了将军。而南县令成亲是在二十一岁讨伐贼寇途中偶遇了青梅竹马的南夫人,后便定情成婚,成婚第二年就诞下了长女南乔小姐,第三年是二公子南四时,第五年是三公子南五常,便不再生育。但听闻南乔小姐为早产儿,生下时就十分孱弱,一直护得极好,外人都不曾见到过,直到五六岁之后才被南夫人带出来见见外人。南县令二十六岁随圣上西巡平定西疆叛乱时受了重伤,便请辞归乡,圣上见他其实文武兼备,不忍看他壮年早退,就封了泸县县令,并当官至今。
“南家小姐五六岁之后便如常人了?”沈策推敲着袁维上禀的信息,问道。
袁维略一回忆,答:“按消息说,的确如此,只要不是什么落水受寒,襁褓中的毛病便不会再犯。”
“好,我知道了。我这两日需去查看一些布庄、酒楼,你也不用跟着,只管处理要事。”“是!”言罢,袁维就退了下去。刚刚起身的沈策长发挂于身后,含笑的眉眼平添一分妖异。南家、南夫人、南乔,有点儿意思。
没想到的是,前夜里还赢弱卧床的南乔,第三日午后就在布庄库房出现了。一举一动还带着些病后的微滞,却又倔强地思考、寻找着蛛丝马迹。这女娘应该也就十三岁出头吧……
再之后……
南乔被沈策盯得发毛,不知道这歹人出神地想着什么。一会儿功夫,沈策也回了神,笑道:“南小姐,你想保南家,仅凭你一己之力,难。更莫说到现在还蒙在鼓里的南县令,更难。想必你已经猜出,泸县今日的奇怪之处都是冲着,殿下,而来。事情即将发生在泸县,而贼首也早已混于南府之中,还有你们府下的几家铺子也脱不开干系。”沈策看着南乔一幅了然的模样,更绝有趣的紧,好奇地问:“南小姐,好似对这些尽在掌握,真是令在下佩服阿。”
“这些虚情假意的恭维之后沈将军不必多说。小女只想知道将军和李公子现在意欲何为?”南乔冷硬地一扭头,肩上的发缓缓缀于胸前。
“今夜,回不去了。”
南乔瞬间心一提,正眼看沈策,但对方一脸镇定自若、气定神闲的贵公子模样,又让南乔定下了心,示意他继续说。
“泸州繁华,百姓安居乐业,若被贼人毁了一半甚是可惜,不如还是这山里来的好。”南乔听了心一动……出了泸县,再次,百姓也不会伤亡过多,父亲可能有的罪名就少了些。沈策看南乔神色复杂、略带感激的神奇便知道这女娘早已聪明地听懂了自己的一番安排。
“明日一早,殿下便要离开了,所以贼人想要动手,必是今日。现状外头香客众多,虽可混入其中,但是手脚施展不开,太晚又怕我们先行离开,那便只有……”沈策话语一顿,看着面前认真听讲的女娘。
“申时前后。”南乔立即便接上话。
“不错”,沈策赞扬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向一旁踱步,南乔紧紧跟上。
“广安寺里设有暗室,届时入内,可保性命无虞。不过如果南家救驾有功,估计圣上不会罚,更可能赏了。”沈策脚步奇快,似乎一缕青烟在石灯里四现,南乔追了几步就不见其人影。
“佳人浅衣红簪,甚美。”话音一落,南乔便感有气息在身后,前额鬓发间一重,似有什么插入。
还未来得及回头怒斥,就停歹人笑声渐远,追不上了。
南乔气得跺脚,摸了摸鬓发间的东西,拿下一看,竟是那红珊瑚簪子……阿,刚刚踏入的时候还觉着发髻一松,是那时候拿的吗?可恶,这歹人,真可恶。可也容不得南乔多想,只好将簪子插会发间,急急去寻家中随行的侍卫。
南乔将随身的腰牌递给了较为能干的其中之一,嘱托道:“你待会换装混在香客里出去,道城门外护城卫里寻二公子。告诉他,西疆余孽就在黄耆山,贵人有险,速来!快去!”
侍卫领命,不多询问就退身而去。
光靠南府和李屿带的护卫恐不够,希望四时能赶上。但是沈策说的救驾……真如此简单吗,若是如此,早告诉父亲不就好了……为何……
南乔边低头思考,边向厢房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