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昨晚莫商商就心烦,暗恨万俟无生这个王八羔子闲得长毛,总拿自己来消遣。
不过话说回来,他现在真的有那么闲?莫家那边不需要他盯着?
金香被莫商商审视着,心下却不知自己现在究竟摆出个什么表情来好,看王妃的样子,似乎是真不明白王爷的心思。
可王爷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王妃怎么就不明白呢?
金香很是怀疑,忍不住小声道:“王爷就是吩咐奴婢来伺候王妃您的,王妃您真的看不出来?”
最后那几个字,金香说得很小心,莫商商一愣,皱眉奇怪的看着她:“看出来什么?”她不就是看出来不对劲,才问她的?怎么她还反过来问她了?
金香觉得这事有点儿难办了,王妃真看不出来啊?可是王妃怎么会看不出来呢?王爷给侧妃送了两颗根本孵不出来的大雁蛋,不是也给王妃送了只镯子?
“王爷他不是把先夫人的遗物送给王妃您了?”金香小声提醒道,却忘了昨晚那只镯子是怎么被嫌弃,在外头转了一圈才转回她家王妃的梳妆台上。
而且莫商商现在听不得那东西,一听见就想起自己昨晚做了那只主动送上门的大肥羊,她的心情就悲愤,再说他娘的遗物都碎成那样了,他不该好生保管着,还好意思送出手,不怕一不小心就碎得再也补不回去?
金香见莫商商根本没会意过来,这才想起昨晚的事,只好接着小声道:“那镯子表少爷也有一只。”
莫商商皱眉,盯着金香心说楚千行有,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夫人说那是让表少爷送给心上人的。”金香继续说道,她跟在万俟无生身边许久,多少还是知道点儿的,那镯子是一对,将军夫人还在闺阁中时和先夫人一人一只,前两年表少爷见着王爷手里那只,就跑去找将军夫人软磨硬泡要了来。
当时李参将家那姑娘还跟表少爷在演武场打了一架,说打赢了镯子就归她,结果没赢,气得将军夫人罚表少爷在门口跪了整整一个时辰。
莫商商听到这话点头,也不知是太让人震惊,还是她昨晚没睡好,现在脑子转得慢,反正她一时之间没把两件是关联起来,一样的镯子,楚千行手里的是送心上人,那万俟无生手里的也该是送心上人才对吧。
金香见自家王妃竟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不禁怀疑王妃早就明白,现在全当是拿自己寻开心的,一时间也犹豫要不要再挑拨清楚些,反正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不差再多句嘴。
可当她提了提勇气准备再开口时,正漫不经心喝茶的莫商商突然神情一窒,猛烈的咳出来,茶水撒了一衣裳一桌子。
金香急忙上前来给莫商商顺着气,拿帕子擦着衣裳上的茶水,一边叫人进来收拾。
莫商商被呛得不行,等到丫鬟收拾干净退出去,她才缓过劲来,抓着金香嘶声力竭:“你说什么!”
她咳得肺里都疼了,声音听起来变形,眼睛瞪得老大,可以看见眼角的血丝,仿佛下一秒就会把眼珠子瞪出来,她脸上都是难以置信和不愿意相信。
金香被吓了吓,但这时她也才确定,她们家王妃是真没看出来王爷的心思,因为王妃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过,要不然也不会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
但话都说出来了,王妃自己也会意过来,没道理再把话吞回去吧。
金香扯了扯唇角,忍着手上的疼小声道:“奴婢说,王爷把送给心上人的镯子,送给了王妃您。”
金香说得已经非常直白了,连一丝让人会错意的机会都没有给。
莫商商:“……”
万俟无生用过午膳就出了门,直到久违的月亮挂在屋前那棵被砍得光秃秃的树梢上他才回来。
今晚月色难得的好,尽管在江风下显得有些冷清,经过秋芜院时,看见里头的灯火又灭了,万俟无生没有意外,莫商商一向睡得早,如果他不去的话。
还有事情需要处理,万俟无生没有准备过去,只看了眼就进了自己院里,目光下意思的往院子中间的小门那边瞟了眼,就见冷清清的月光下头,缩着个白绒绒的团子。
他走过去,果然看见莫商商蹲在地上,屈着手指头戳着地上还没有彻底枯萎的野草。
“怎么蹲在这里?”万俟无生忍不住皱眉,看她这副样子,活像是他缺了她的用度,给她天大的委屈受了。
万俟无生过来就挡住了光,莫商商抬头看见他,愣了下眨了眨眼,才确定真是他回来了,急忙站起来,但蹲得太久,眼前近乎条件反射的黑了下,她慌忙扶墙,还没碰到就先被人扶住了。
莫商商慌忙抽回手,抽了两下没抽动,才不得不抬眸看向万俟无生。
她抿着唇,看神情似乎有话要说,万俟无生皱着的眉头紧了紧:“先进屋里去。”
“不,不用了。”莫商商急忙摇头,蹲这儿半天想得话突然间没有勇气说出口,只剩下退缩,“王爷既然回来了,我先回去了。”
“王妃是特地在这里等我?”万俟无生没松手,莫商商抿唇,心底也不知道是该骂他不要脸还是该骂自己不长记性,明明昨晚就吃了亏,今天怎么还过来?
但想到下晌时金香说的话,她就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