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实很让人失望,她还是没有胃口,很快她的目光就转移到和面条一块送来的两道小菜上,一盘拔丝萝卜,一盘醋花生。
都是适合下酒的东西。
莫商商抬头,见万俟无生正看着自己,微微愣了下便开口小声道:“可以喝酒吗?”
万俟无生笑了下:“王妃心情不好?”
“算是吧。”莫商商抿了下唇,小声说道,她心情很不好,实际上她已经很久没喝过酒了,应该是从被那个混蛋送了顶绿油油的大帽子之后,就没喝过了。
感情最伤人,果真不是骗人的。
“夜临,去拿酒来。”万俟无生吩咐道,候在外边的夜临急忙去拿了来,送到里头只觉得气氛似乎有点儿不大对,他低着脑袋,也没敢多瞧,放下酒就退了出来,这才皱眉。
今晚的事其实是王爷早就安排好的,除了下晌时王妃怒气冲冲的劈了门闯过来,以至于被困在书房出不来饿到现在。
虽然中间不大对劲,但酒总算是送进去了。
酒是特别准备的,是从悬口关带来的梨花酿,闻着香喝着淡清甜爽口,十分适合女子引用,唯一不好的就是后劲足,原本是将军府用来哄骗人的,平日里没人喝,出发前将军夫人给捎上了两坛,没想到派上了用场。
莫商商不知道其中的门道,虽然原文里有写到过楚将军用梨花酿欺负沈长青一行人,但她也想不到万俟无生竟然会心黑到给自己喝这种东西,见杯中的酒色清亮,喝着也清清淡淡的,还以为是夜临有眼色,特意拿了这样清淡的酒。
这眼色,真是没用对地方,这样喝,什么时候才能喝到心情好?
莫商商撑着下巴,眼珠子盯着酒杯转来转去,她以前都是喝白的,街边六块钱一瓶,最开始她只能喝两口,就会被酒劲烧得睡到第二天,后来她喝完两瓶还能去洗个澡,如果有钱的话,还能点个外卖。
莫商商不大记得自己是什么沾上酒的,好像是跟那个混蛋吵架之后,但究竟是哪一次吵架,她真的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
当然这并不影响她现在的生活和情绪,清亮的液体散发出来的香越是品尝,就越觉得诱人,比她以前喝的那些劣质酒好喝多了。
莫商商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只知道酒壶拿起来越来越轻,她有点儿烦重复倒酒的动作,但撑着下巴看见万俟无生,她撇了下嘴。
万俟无生始终只看着她,一副无论她做什么都不会插手的样子。
虚伪得很。
莫商商有点儿想笑,索性趴到桌子上,食指轻扣着桌面,半眯着眼发出微弱的鼻音,听着像是有些醉了之后呼吸沉重,但如果有人能听得懂的话,就会发现她断断续续哼着的,是支曲子。
有点儿悲伤的曲子。
那曲子不长,原版也只有三分半,而后半截莫商商现在已经记不起来,她没想到这酒后劲这么足不说,还上头上得这么快,昏沉沉的脑袋里一点儿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喝醉了。
费力想了想还是没想出来,莫商商只好撑起脑袋,把杯中的酒喝下去,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小声道:“秦王殿下,您有没有那种非常不开心的事?”她突然很想跟人说话,以前她喝醉了都没有人理她,要不然就是骂她。
但说完也没等万俟无生回答,更没抬头看他眼,就自顾自的说道:“我知道您有,我也有,人活着,就会有很多不开心的事,可是我还是想活着,您说都那么不开心了,为什么还是想要活着?无论在哪里都不开心,活着有什么好的?”
她摇头,满脸不解的盯着酒杯发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隔了好大会儿才伸手,却在酒杯边缘扑了个空。
……呃?
莫商商眨了下眼,奇怪的再伸手,这次却抓到了只手。
她的脑子已经有点儿转不开,盯着那只手怔了会儿,才慢慢抬头,只看见浅蓝的袖子,有点儿尖的下巴,单薄得让人有些担心的唇,嗯,有点儿眼熟?
莫商商垂下眼,疑惑的揉了揉脑袋,费力的想着谁会有那么单薄的唇,单薄到刻薄,这可不好,阿姨看见了要叹气的。
阿姨……
究竟是谁?
脑子里如同浆糊一般,粘稠得化不开,其中却纠缠着个莫名的执念,想要把那个人想起来,莫商商下意识的皱紧眉头,又顺着那只手看过去,好像只有通过这只手才能找到她觉得熟悉的东西。
当目光再次经过袖子下巴,寻到那单薄的唇时,莫商商僵住了,浑身上下从天灵盖到足底,仿佛在一瞬间被冰锥刺了个透,在她死亡的一瞬间也冻结了她浑身的血液,只有脑袋里如同腊月三十的二十四点整,鞭炮声喧天,炸得浆糊到处都是。
隔了许久,又好像只是过去了一瞬间,午夜十二点过去,守岁的热闹人群散了,脑子里终于安静下来,剩下满地的垃圾灰尘,上面挤满了脏乱差三个字,可仔细辩驳又能从那三个字中间寻到点儿不一样的东西。
“是你啊。”她嘟囔着,扯着唇角像是在笑,仔细一看又像是在哭,然后就趴在桌上,松开手指戳着那只手的掌心,一下下的像是找到什么好玩的东西。
万俟无生皱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