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只是打不过,她有预感,只要站上擂台打一分钟,多一秒都不用,她就会被索伦看透,会被发现她不是真正的寒鸦。
可是她没有办法了,自从寒鸦失踪,她就联系不到尹女士,而现在必须有一个寒鸦站出来,必须有一个寒鸦能和索伦对上。
她只能自己上。
过千帆说对了一半,她确实是想用这种方式把尹女士逼出来,但更深层次的原因,她不能告诉他。
而他也不可能通过这一年的道听途说去揣测,只有让他离那个原因远一点,才能更好的保护他。
“团团饿不饿?我去做饭,你想吃什么?”过千帆凑得很近,他半蹲着身子让范团揉他的脑袋,一点儿也不觉得这个姿势别扭。
他的声音一下子钻进范团的耳朵里,连带着他呼出的热气,也飘着飞着贴在了她的耳根子上。
有点痒,但是很舒服。
“你会做什么?”她丝毫没觉得使唤过千帆有什么值得羞愧的,她小时候就经常使唤他,他还乐在其中。
果然,过千帆一听这话就凑得更前了,乖巧得不像话:“团团喜欢吃什么?”
“唔……”范团转过脑袋来,睁开眼睛看他,这才发现他的脸已经凑得这么近,她已经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盯着他的一只眼睛。
太近了,呼吸都彼此交融,范团猛地后撤了一些,心口突突地跳。
“怎么了?”过千帆又凑过来,满脸的焦急,“团团怎么脸红了?生病了吗?我去拿温度计!”
“不是。”范团连忙拽住他的手,却没敢看他的眼睛,“我没事,有点热而已。我想吃糖醋鱼,你会做吗?”
过千帆不动了,他盯着被攥住的手腕,想反手拉住她,却又不敢,只好挪开视线:“会。你休息一会儿,我做好了叫你吃。”
范团松开他,胡乱地点了点头,等脚步声远去,门也关闭后,才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脸。
罪恶啊。
他什么都不懂,自己也什么都不懂吗!怎么能老做出这种过分亲昵的举动?!
她额头抵着桌子的棱角,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好甜,好嗑,我喜。】
【阿斯伯格综合症患者是很难感受到感情的,他会模仿,但是很难理解。所以刚刚的亲近真的只是单纯的亲近,没有别的意思,嗑星人差不多得了。】
【可是团子动心了!绝对是动心了!那样一个甜甜暖暖的小奶狗,天天团团贴贴,睡觉都喊着团团别走,搁谁不动心?】
啪!
范团狠狠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关了评论。
她不配,她不能,她不敢。
她自以为是的一年保护,给过千帆留了十年的心理阴影,她有什么资格再接近他,打乱他的生活?
刚刚狂乱的心跳平缓了下来,她脸上的红晕也消退了,只有一道巴掌印微微肿起。
她清醒了。
站在厨房的过千帆正在处理外卖叫来的生鱼。
鱼已经被大致处理过,内脏和鳞片都已经弄干净了,只是他要仔细检查一下,确保鱼身上没有多余的鳞片。
死鱼仍然有神经反射弧,在他修长的手中时不时扭动身体,血顺着他洁白的指缝流下来。
而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继续检查,看到鳞片就剥下来,直到死鱼不再有任何动作,剩下的鳞片刚好剥干净。
他其实并不需要问团团喜欢吃什么,这么多年,团团的喜好他都一清二楚。
小孩子的喜欢总是朝三暮四,团团也一样,十年中,她换了五次最喜欢吃的菜,换了十二次最喜欢喝的饮料,换了八次常光顾的奶茶店。
但她从始至终都喜欢甜食,就像当年在他家里吃妈妈的糖包子,一口气能吃半笼。现在她也爱吃甜的,棒棒糖不离身。
你看,团团也不是不能一直坚持些什么。
总有一天,他也会成为团团坚持之中的一部分,而不是被她始乱终弃丢掉的小可怜。
他相信,那一天很快就会来到了。
书房门打开,饭菜的香气灌进去,过千帆带着一身烟火气走过来。
范团睡着了,桌上摊开的数学作业乱七八糟,前几道题还稍微动了动脑子,后面的全是乱写的。
倒是填满了。
“团团?”过千帆轻声叫着,见她没有动静,心脏狂跳起来。
他试探性地伸出手,悬在范团裸露出的后脖颈处。
只要往前一探,他就能掐住范团的脖子。
他呼吸略显急促,手也抖了起来,半晌没能再往前挪哪怕一点。
“你干什么?”范团猛然回头,一把抓住他悬在空中的手,眼神冷得像冰。
她本来就觉浅,系统还在嗷嗷大叫着提醒她有危险,实在是没办法再趴下去。
“我想叫你起来。”过千帆平静地看着她,“饭做好了。”
两人对视,范团的眸光冷冽,带着侵略性的探究,过千帆的双眼则一如既往地澄澈,让人没办法升起哪怕一丝一毫的怀疑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范团松开了过千帆的手:“好,那就先吃饭吧。”
【团子这就放过了?!过千帆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