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卑一套,敬酒也不过是敬重陛下,这也不行?未免太寒了我们这些将士的心!”
一时间,刚才还热闹温馨的接风宴,立刻就如同坠入冰原,谁也不敢发出声音,屏气凝神以待裴安楠怎么破局。
谢丞赫皱起眉头来,刚要说话,却见裴安楠给了他一个眼神,故又站定,佯装不在乎。
“既然是镇国公想让朕喝这杯酒,那朕喝就是了。”裴安楠勾起一个笑容。
评论区的“住手”都已经刷爆了:
【淮淮别喝呀!酒里肯定有问题!】
【不可能,陆元和凌云搞这么一出,不可能在酒里下毒,所有人都知道这酒是陆元敬的,他们不要命了?】
【附议,这杯酒只不过是在试探淮淮,也是在给淮淮设套。如果淮淮喝了,淮淮的面子就没了,他们就知道淮淮好欺负了。】
【那就更不能喝了!】
【可是不喝的话,他们给淮淮扣的帽子不就坐实了?】
评论越刷越多,越刷越快,裴安楠看不过来,干脆关掉。
她浅浅笑着,站了起来,接过了陆元递过来的酒,当着众人的面仰头灌下,一饮而尽。
随后,她还展示似的将酒杯倒过来,给他们看看确实一滴不剩。
凌云带头鼓起掌大笑起来:“好啊!好啊!陛下果然是女中豪杰,我等多年征战,报效国家,果然没有跟错了人!”
说是这么说,可是他和一众副官看向裴安楠的眼神果然变了味道,轻蔑和讥讽都不屑于掩饰,仿佛已经将皇帝之位收入囊中,眼睛里都写着不过如此四个大字。
裴安楠也笑,她笑着冲凌云点了点头。
“噗——”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喷了陆元一头一脸,惊得他当场一屁股坐了下来,瞪圆了眼睛。
“陛下!”丁悦萝冲上去抱住裴安楠,陈砚书也惊得向前两步,大声喝令侍卫将陆元拿下。
裴安楠当场昏死过去,一场接风宴就此草草作罢,满朝文武心里都咯噔一下,感受到了凌云等人的来者不善。
过了一个时辰有余,太医才从寝宫走了出来,看向围着的几个朝廷重臣,叹了口气:
“陛下已经醒了,是中毒。幸亏发现的及时,暂无大碍。不过还要好生休养,不可操劳。”
吏部尚书蹙眉看向凌云,冷冷道:“这么多官员进京贺岁,唯有镇国公排场最大,可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了这样的事情……镇国公,丧良心啊!”
还不等凌云说话,礼部尚书又开口道:“哎,此言差矣,那酒是陆元递上去的,镇国公恐怕也不知道内情,大人可要慎言啊。”
“呵呵。”工部尚书冷笑一声,“陆元不过是凌云凌大人的副将罢了,若无凌大人的首肯,他敢么?”
凌云阴狠地扫了几人一圈:“我是战场上下来的人,手上的人命数不胜数,你们这种读书人根本想象不到!若我有这个意思,绝不会用下毒这等小人之举!更不会让陆元当我的替死鬼!”
礼部尚书颔首:“正是如此。陆家原本在京城,后来二房犯了罪,居家搬离。说不定那陆元就是对皇室怀恨在心,才意图行刺。”
话音未落,谢丞赫便铁青着脸呵斥道:“都给我闭嘴!”
他剜了礼部尚书一眼,推门便进了寝宫去。
几人面面相觑,一来不知道谢丞赫什么时候如此权势滔天,竟然可以随意进入皇帝寝宫,二来不知道他那一记眼刀是什么意思,怎么看着这般瘆人。
然而刚进去没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了砸东西的声音和裴安楠的怒斥声。
过了一会儿,丁悦萝打开了门,冷着脸将谢丞赫送了出来,又狠狠关上了门。
众人不明就里,却看着谢丞赫的脸色好了很多,手里捧着一卷圣旨,看也不看他们几个,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