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是九月底,黑狱里依旧又闷又热。
干燥的泥土气、淡淡血腥气、铁门的锈气和某种肉类的糜烂气,混合在一起,闻了,几乎令人作呕。
今日,送饭的是一个身穿锦袍的健壮男子,他一手随意抓着两个馒头,一手捏着鼻子。
一脸嫌弃,脚步如飞。
到了最里边的铁门前,男子伸手扣了一下墙壁,铁门上端出现一个刚刚好够丢馒头进去的小孔。
两个馒头随着男人的抛甩,从小孔进去,在一地可疑污渍的稻草面上,骨碌碌地滚了两个滚。
男人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掂起脚尖,把眼睛贴近了小孔。
草堆动了动。
一张蓬着头发的脸探了出来。
虽未做打扮,但依稀能看出其尚算姣好的五官,那一双动一下就媚得令人骨头发软的眼,尤其抓人。
铁门外。
男子只觉得一股心火窜上脑门,情不自禁吞咽了下口水,心惊之下,从袖里摸出一片绿色的叶子,含入口中,这才敢继续看下去。
就是这个叫做琳琅的女人,前几日几乎搅得金陵城鸡犬不宁。
几乎每一个见过她的男人,都拜倒在其石榴裙下,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而她也是来者不拒。
她曾创下单日接客五十个的骇人记录。
她沉迷与不同的男子在一起疯狂,她不挑食,什么样的男子都要。
她的疯狂放肆,更让那些男子对她趋之若鹜,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跟她颠软倒凤。
她不爱金钱不要权势,只要男人。
这样的一个女人,几乎是所有男人都无法抵挡,金陵城里不知有多少难听都想把她据为己有。
不过,现在被关黑狱里的女人,正左一口右一口一心一意吞咽着馒头,似乎……对男人已没了那么强烈的渴求。
馒头太干了。
女人吃得急,被噎住,却又舍不得把手里的馒头丢掉,只拿一双眼睛可怜巴巴地四下里张望。
似乎……那乌漆嘛黑的墙壁上藏着能救她的人。
男人看着看着,心里忽然起了几分怜悯,探手入怀,摸出一个小瓷瓶,丢进去。
女人双目一亮,也不管那瓷瓶里是什么,只管拔了盖子,扬起脖子喝得那叫一个快。
可惜,瓷瓶太小。
液体不多。
只爽了两口,就见了底。
女人尽全力伸长了舌头,恋恋不舍地舔着沾附在瓶口的些微汁液。
一下一下小心的就像那是什么了不起的宝贝一般。
一双细细长长的小手,更是紧紧抓着小瓷瓶,好像一松手瓷瓶就会被人抢走似的……
男人将眼睛深深扎在小孔之中。
看着屋里女子扭动着凹凸有致的娇躯,听着她因为用力舔舐瓷瓶而发出的‘嗤呲’声。
一股强烈的欲望,从男人身体某处喷涌而出。
他感到自己的身体胀痛得快要爆炸一般,额头上已经冒起了豆大的汗珠。
他知道如果再这样忍耐下去的话,一定会被憋死。
但是他却又不敢贸然进入房间。
这可是钦天监点了名要的女人,不是他这等小守卫能染指的……
这时,女子又慢悠悠地变了姿势。
从小孔的角度看过去,更加诱惑更加勾人了……
"真踏马的妖娆,真踏马的迷人啊,这个女人简直就是妖精啊。"
男人感觉全身上下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一般,脑袋也嗡嗡响。
满脑子只想着开门进去,把女子按在身下狠狠地亲上几口,用力去享受她的美妙身体……
可事实上,他只能站在门外自己燃烧自己。
欲火焚身之际。
“哗啦”一下,女人被脚下的稻草堆绊倒,手中瓷瓶飞了出去,于墙壁激撞出一声碎响。
男人脸色骤变,低低咒骂一声。
“该死的!”
慌慌张张从腰间摸出一串钥匙,急急打开铁门,走了进去。
女人俯扒在稻草上,破烂的衣衫滑落,露出光洁诱人的玉白长腿,惊雀般的细柔嗓音低低致歉。
“……对不起,爷~”
男人黑着脸,撕了一块自己的衣角,一声不吭地用手去捡拾瓷瓶碎片,用衣角兜了。
女人见男人正眼都不瞧她一下,低下头,抖抖索索地挪到角落去,倚着墙慢慢坐下。
男人捡拾完毕,又来来回回细细检查了一遍,这才起身准备离开。
突然,他收了脚。
侧目,冷睨向女人。
“你自己交出来,还是我动手?”
女人身躯一震,缓缓地张开了手掌。
掌心握着一小块瓷瓶碎片。
男人走过去,脚尖一勾,踢中女人的手,碎片飞起,被他不偏不倚接住。
男人居高临下俯视这女人,眼底忽然泛起一抹阴冷的诡异的笑。
“姑娘想死?”
女人抬眸,眼巴巴地看着男人,眼角疯狂地涌出泪珠。
男人却突然笑了笑,“姑娘如果真的想死,就不会做这么一出戏来了,对吗?”
女人还是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