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寒的脾气就像是梅雨季时的天气,阴晴不定难以捉摸,前两秒还是天朗气清的,转眼就倾盆暴雨,冰凉的水浇个满头。
周岁总是因此惴惴不安,惹出许多烦恼思绪。但现在不同了,猜不透,那就索性不猜了。
盛明寒虽然话不多,但大多数时候都很直接,如果他真的不愿意,谁都勉强不了他。
周岁刚和江繁商量好,转头看见郑从容看着他们,露出一脸慈祥的笑容,顿时心生警惕。
·、=-“郑导,咱们没有规定说必须各吃各的吧?”
他问。
郑从容咳了一声,“是没有规定,但也没有规定可以换菜分菜。”
既然都没规定,那还不是导演一句话的事?
周岁笑了笑,“这菜我们吃不完也浪费,您就通融一下吧。下午还要录制呢,总不能让梁茴和温溪一直饿着,那点水果哪能吃饱啊。”
梁茴是小花旦的名字,温溪则是他的前夫。
郑从容还没来得及回答,梁茴已经摇了摇头,“谢谢你们的好意,我最近在减重期,本来就不应该多吃,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虽然是道谢,但语气硬邦邦的,更像指责周岁多管闲事,气氛一下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周岁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唐逸文坐在一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盛明寒撑着下巴,目光落在周岁脸上,空气还是沉静得可怕。他垂下眼睑,正要开口时,江繁已经帮忙解围,“那温溪跟我们一起吃吧?”
和梁茴不同,温溪话虽然少,但还是好相处的,前辈都这么说了,他自然不会拒绝。更何况,要他和前妻分吃水果盒,也太尴尬了。
最后是温溪跟他们分了食物。
梁茴远远地坐在一旁的茶几上,拆开水果盒独自吃‘午餐’,与他们格格不入。
两方形成了泾渭分明的界限。
温溪和他们坐在一起,江繁看见他水杯空了,正想添些,就听见他说:“抱歉,她心肠不坏,就是不擅长表达,有时候说话不太讨喜。”
盛明寒筷子停顿,看了他一眼。
“这也没什么,我刚出道时也老是被经纪人骂情商低,老是被人黑,后来才好些了。”曹锐说。
宋林书问:“你是怎么办的呢?”
曹锐耸了耸肩,“多说多错,不说不错。”
大家:“……”
温溪扯了扯嘴角,想露出点笑容但又有些勉强,最后只轻轻地说:“总之,这段时间,可能要麻烦大家多包容包容了。”
曹锐神经粗,拍了拍他的肩膀,刚想答一句‘好说好说’,这时盛明寒忽然放下了筷子,铁制的餐具搁置在餐盘边,发出轻轻的脆响。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了过去。
“你刚才说,她不擅长表达,也不够讨喜。”
他忽然开口,“所以,你也是这么觉得的?”
这是录制开始后他第一次在镜头前开口。
温溪的脸色瞬间变了。
这个问题很尖锐。
毕竟他们和温溪不同,温溪可是梁茴的前夫,他都给出了这样的评价,那不是说明了在这段婚姻里,他其实对梁茴非常不满吗?
这跟官宣的和平分手可完全不同。
其他人喝茶的喝茶,夹菜的夹菜,就连宋林书和曹锐这时候也变得透明低调了,只拿眼神来回瞟着,不主动参与到这场无声的硝烟中。
真正兴奋的恐怕就只有导演组了。
原本郑导和编剧组都以为只有盛明寒和江繁他们那两对亮点比较多,跟拍他们镜头的摄像也最多,完全没想到梁茴他们也‘不甘示弱’。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好啊,吵起来!
就是要给大家看到这种真实的分歧!!
此时,饭桌上的气氛已经有些剑拔弩张了。
温溪几次张口,都不知道该解释些什么。
“每个人性格不一,谈不上谁包容谁。她是你的搭档,你们相处的时间最多,要说起来,还是你先包容她吧。”盛明寒神色冷淡。
他给了个不算台阶的台阶。
温溪脸一阵青一阵白。
宋林书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最后和曹锐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意外。
之前他们一直觉得影帝虽然话少,但应该是个沉稳可靠的前辈,没想到实际上是个炮筒。
一开口就能噎死人的程度。
周岁看了眼其他人的神情,他们都不太明白盛明寒突然‘发难’的原因,估计还以为是温溪哪里得罪了对方,只有周岁隐约察觉到了。
估计不单是为梁茴抱不平,是因为盛明寒也属于‘不擅长表达’的阵营,刚才温溪话里有话的,明明说的不是他,但听着还是刺耳。
直来直往的人,最讨厌心眼多的。
周岁隐隐感受到,梁茴应该是他们之中私生活和荧幕区别最大的那个。她有很强的戒心,做什么事都很有边界感,不会轻易允许别人靠近。
如果说盛明寒是江南六七月的梅雨天,好一阵坏一阵的,那梁茴就是时时刻刻都紧绷着的弦,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断裂。
那自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