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殷澄,你是第一次跟随大人还是咋地?”
王定安看着是在跟殷澄说话,但目光,却有意无意地在大厅中一众百户身上扫视着。
“大人要杀人,还需要把柄?”
“那些敢于算计大人,阳奉阴违不把大人的话放在心里的,如今,可还有一人活着?”
“哈哈,你说的也是!”
殷澄一拍手,看了一眼地上还没有被处理掉的尸体,他虽然觉得大人还没有清场便和几名千户谈论大事未免有些重口味,但还是感慨了一句。
“咱们这些一心跟着大人干的,个个升官发财,那些对着干的,如今坟头草都长高了。以大人的手段,想要收拾谁,确实无需什么把柄!”
这话,看似说者无心,但在场原北镇抚司的那些百户们,此刻一个个心中凛然,对于镇抚使大人的敬畏,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杨万里几人没敢令镇抚使大人久等,几乎半盏茶时间不到,他们便匆匆赶来。
“办妥了?”陆凡淡淡开口。
“大人放心,卑职等人已经把后续麻烦处理干净了!”解决掉了心头大患,杨万里等人心里,也是松了口气。
接下来,只要再替大人解决掉骆养性那个碍事的指挥使,他们,便算是大人的亲信了!
“琐事处理完了,那么,接下来,该办些正事了!”
陆凡神色严肃起来,环视众人,道:“陛下要彻查阉党,哪些是真正的阉党,那些只是为求自保不得已而为之,你们在北镇抚司这几年,想必应该比谁都清楚!”
“大人放心,朝野上下但有风吹草动,没有比我们北镇抚司更加了解的了!”赵山河拍了拍胸口,拿人这种事,乃是他们最擅长的。
“很好!”陆凡点头微笑,“本官这里,只有一点要求:不要怕得罪人,不要受外来势力干扰,可拿可不拿的,直接拿下,可杀可不杀的,直接杀了!任何胆敢干扰办案的,一律以阉党余孽论之!”
杨万里咽了口唾沫,一脸的惊惧,要不要这么狠啊?
这手段,比魏忠贤当年,似乎还要凶残啊。
“大人,牵连太广,会不会引起朝堂动荡?若是群臣接连弹劾,大人恐怕会遇到麻烦!”
“无妨!”
陆凡摆了摆手,“天塌下来,不是还有个指挥使顶着吗,指挥使大人要严查阉党余孽,咱们只是奉命行事,何罪之有?”
众人顿时心下了然,看来那位指挥使骆养性还有些背黑锅的作用,镇抚使大人这是暂时不准备令其意外死亡了!
“大人,如今圣上对于东林党人极度信任,若是牵连到东林党,那还抓不抓?”
朝堂百官,如今东林党人数量在急速攀升,此刻已经近乎占据朝堂半数之人,抓捕阉党余孽他们或许会乐得看戏,但若是牵连到他们身上,那恐怕就要捅了马蜂窝了。
“只要证据充足,该抓就抓,不必忌惮什么!”陆凡开口,定下了调子。
“明白了!”
包括沈炼等人,都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看来大人,这是要干一把大的了!
待一众千户领命退出镇抚司大厅,开始集结人马准备捉拿所谓的阉党余孽后时,镇抚司大厅中,沈炼、殷澄等人,并没有就此离去。
作为最早跟随陆凡的弟兄,有些话,别人不敢说,他们倒是没有太多的顾忌,一个个的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大人,其实咱们真没必要和东林党撕破脸!”
“对啊,大人自然是得陛下器重,但想要治国,陛下还是得依仗那些文臣,大人得罪了他们,恐怕就算是陛下,也护不住大人您啊!”
陆凡一脸平淡地听着下属们的建议,半晌后,突然问了个问题。
“若是十几年后,大明亡国了,你们是想从了流贼呢,还是愿意降了满洲建奴所建立的后金国?”
呃,这个问题,顿时把沈炼等人难住了。
“大人,虽然如今咱们大明百姓生活确实不如以往了,但还不至于亡国吧?”殷澄试探道。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大明国祚已经二百多年了,走到这一步,已经到了积重难返的程度,说句难听的,已经到了快要改朝换代的时候!”
说到这里,陆凡看向沈炼等人,“本官不是在跟你们开玩笑,乱世即将到来,这京城虽然繁华,但却也将我等束缚在了此地,若是不尽早脱身,以后,就只能陪着这个落寞的帝国走向死亡!”
沈炼喉咙不断耸动,这个话题实在是太沉重了,一时间,令人有些难以接受。
“大人,我看当今陛下并非昏君,而且也有中兴大明之志,大明,真的没救了吗?”
陆凡摇了摇头,“你们都是锦衣卫里的老人了,陛下乃至百姓或许不清楚东林党那些人都是什么德行,但你们,应该都多少有些了解吧?”
“你们觉得,依靠那群伪君子来治国,这大明天下,真的能够中兴?”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沉默了。
都是在锦衣卫里混得,对于官场上的情形,他们可以说是门清。
魏忠贤为首的阉党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那群自诩君子的东林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