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中时分,已然是阳光微暖,少却了几分初辰时的清冷,华苍城的街市俨然已是一派喧闹非凡。
位于华苍城繁华之地翠鸣湖畔的春漾居,荟萃天晟帝国水陆南北菜色,乃是城南蜚声遐迩的风雅之所,自是免不了些许喧嚣。
然而,邻湖的天字号雅阁——升月阁今日却是一片寂静。但此处并非无人,恰恰相反,今日升月阁内座无虚席,然而除去几声呼吸,此间几无声响。
阁内之人有坐有立,有老有壮,有面如阴云密布者,亦有闭目养神者。虽说天时渐暖,但毕竟秋晨,总还是有些清冷,那些方才斟满的茶杯,没过多久,便已无白烟,但所坐之人却无一人有闲情赶忙品茗。
见气氛如此,春漾居的两名女侍者也不敢出声,添茶不是,走也不是,只得愣在原地。
许久,一名年纪稍小的女侍按捺不住,欲出口询问,便被稍年长的女侍一个眼神制止。她入行多年,自是识得在座的领头之人皆是华苍城内珠宝行当的龙头们,松鹤斋的掌柜、云祥号的当家、玄香舍的长老......个个都是跺跺脚地都得颤三颤的大人物,此时气氛如此,显然不是她们可以打扰的。
此间首座,两名护卫当间,一名儒雅青年身着白裘,盘腿而坐,脸色悠闲自得,正投喂着栏外的鲤鱼,似是这里的氛围与其无关。但却无人敢打扰其雅兴。
此人正是华苍城头号珠宝商,珍珠商号,梦海遗居的少东家——郑重悦。此人二十有五,实力在计都境初期,天赋也算得不错,但能在此处高居首座,除去其代表梦海遗居外,更重要的是他有支撑其嚣张的资本——护短的爷爷。所以对于这后辈居于首座倒也无人异议。
寂静了许久,一名四十上下的男子——云祥号的当家终于按捺不住,开口问道:“等了许久,总不会那小子跑了吧?”
“周贤弟莫急,等了许久,也不差这一时半刻。”一名老者答话道。
“杨掌柜,容妾身冒昧,您确定他说的是今天。”一名美妇道。
“时间绝对没错,但他会不会如约而来,我就......”一名男子道。
“他要是敢戏耍我等,我们百玉记决不会放过他。”
“就是!”
众人七嘴八舌。
“呵呵,众位莫焦,他就是耍我等,也断然不敢戏耍郑少爷不是?”先前那名老者奉承道。
“对对对,谁敢拿郑少爷开涮呢?除非嫌命长。”
众人附和道。
那郑重悦闻言,倒也有些欢喜,一把将鱼食投尽。开口道:“诸位放心,那厮如若敢逃,必叫他死无全尸。”
众人刚欲奉承两句,忽然一道朗笑传来:“哈哈哈,不知赵某何罪?竟让郑少爷欲下如此狠手?”
听得此声,众人皆是齐刷刷看向门外。
在众人注目之下,一名三十有许的男子踱步而入,其后跟着一名罩于黑袍之下的男子,看不清其容貌。
“赵顾东!你总算现身了!”先前那名老者微怒道。
“呵呵,韩长老别来无恙。近来事多,未到玄香舍拜会,还望勿怪。”
“哼!你许久不见踪迹,妾身还只当你是跑了呢。”那名美妇道。
“呵呵,张夫人说笑了。”
“少废话!还钱!”云祥号的当家周掌柜一拍桌子喝道。
“对!今日无人是来和你闲叙的,赵掌柜,既然现身了,那就请你把我松鹤斋的账目——了结一下吧!”杨掌柜似是平静地道,随即双眼一眯,四名随从登时肌肉紧绷,似有威胁之意。
见状,众字号老板的随从皆是瞪眼看向赵顾东二人,俨然一副不还钱便要出手的模样。
赵顾东见状,自是有些害怕,但也仍旧纸扇轻摇,看起来极为镇定。
“六个九耀境,二十个计都境。”黑袍男子在其身后轻声道。
闻言赵顾东更是被吓得不轻,自己也才计都境后期,如若这些人真要动手,自己只怕凶多吉少,但表面仍旧云淡风轻。
“待会儿如果谈不拢,我倒也能保证护你逃跑,但是......要加钱。”黑袍男道。
“多少?”
“翻一倍。”
“怎么样,赵顾东?给钱吧?”就在两人交谈之际,杨掌柜道。
见状,在场的两名女侍者连忙退下,生怕被卷入其中。赵顾东轻合纸扇,不着痕迹地道:“加三倍,按原计划来,不行就带我走。”,随即赵顾东竟在众人目光下缓缓坐下,喝起了茶,又道:“还钱?没问题,但不是现在。”
就这般气氛瞬间凝固。
这件事要从赵顾东此人说起。要说此人,端得是一个奇字。此人非是峨松郡人,十五年前初来此地,凭借一双巧手,在珠宝行当干起了营生。兜兜转转间,鉴宝、雕刻、售卖被其干了一个遍,学足了本领,闯下了名气。凭借其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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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吃苦耐劳的性子,竟攒下了第一桶金,开起了自己的门店——琳琅记,从专营珠宝加工,逐渐拓展至字画、古玩,凭借其经营,成长迅速。
然而,华苍城内实力雄厚的老字号自是不愿被其分去市场,联手打压,一度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