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对而坐,谁也没有开口。
在无声中,时间在一点点流逝,
尴尬的气氛也在一点点的蔓延。
欧阳看着眼前的女子,一时间进退维谷,
他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而且随着两人之间沉默的时间增加, 愈发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正当他想随便找个话题,将这份尴尬化去的时候,坐在对面的申鹤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你,是在想之前萍姥姥说的关于我师傅让我嫁给你的事情?”
“呃...是的。”
虽然有些难堪,但是既然对方已经把话说出来了,欧阳也不想否认。
甚至他还要谢谢申鹤自己把这个话说出来, 不然如果让他现在再来提的话, 就真的不太合适。
刚才的沉默中,让他在脑中反思了自己的这一系列的行为动机。
而之所以反思是因为这一切太过反常了,
自己为什么会如此迫切的想知道申鹤是不是要嫁给自己?
甚至都上升到想要优先解决这个问题的情况中呢?
再进一步,为什么这会是一个问题?
明明之前申鹤也已经在萍姥姥那里解释了,自己这种冲动的做法完全不符合自己平时的思维和行为逻辑。
两人之间的关系其实还没到可以随便去刨根问底这类事情的时候。
太冲动了!
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当作无事发生,等事情顺其自然的被遗忘,或者两人之间真的产生了感情之后再问。
哪怕退一步,直接不犹豫,直球的问:你师傅怎么会有让你嫁给我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并且应该是在一个轻松的环境中,语气随意的问出来,这样的话也是可以的。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自己先是严肃的让她坐在对面,显得好像很正式一样,徒增尴尬不说,还让自己表现的像是一副要质问的样子, 将自己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局面。
简直愚蠢到家了!
坐在对面的申鹤并不知道欧阳的心里活动,
此时她的内心也并不平静。
早在几天前,她就发觉自己如今对当初师傅的提议已经没有了那么强烈的抵触心态。
这是一个让她自己也疑惑的发现。
而疑惑归疑惑,
虽然这个问题申鹤自己也找不到答桉, 但是至少她明白自己不是喜欢上了欧阳,仅仅只是不抵触而已。
而她如今内心不平静的原因是,她在思考是否要顺水推舟将事情说明白。
师傅于她是有养育和活命之恩的,并且申鹤也知道自己命格孤煞,易伤旁人,这样的体质想要像师傅说的那样融入人类的生活是很难的。
她已经感受过那种艰难了。
五年前来到璃月港,即使有着刻晴作为向导带领她游玩,她也总是觉得自己与环境的格格不入。
就像是她与这个世界有着一层看不到的隔膜,将彼此分割开来一样。
走在繁华的璃月港中,高楼,美食,热闹的人群,她总会觉得眼前这副画卷中,并没有自己的位置。
更不要说奥藏山会时不时出现几个的梦想求仙问道的人,
或者一些心怀鬼胎之人,
这些人要么总是将她视为仙人恳求仙缘,
要么因为心中的各种欲望,对她图谋不轨。
她并不喜欢那样。
所以既然对欧阳并不抵触,那遵照师傅的安排,好像也没什么。
这个家中并没有谁会用异样的眼神看她,
跟在欧阳身边之后的所见所闻,也没有再觉得自己的存在显得突兀,
那些高楼美食,也能尝试着接受,
也可以平静的穿过人群,不再觉得不自在。
虽然依然不喜欢这里,但也不再讨厌了。
普普通通,不好不坏,好像也能勉强的过下去。
只是,真的需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真的,要让自己嫁给欧阳吗?
明明,归隐山林,于群山之中,自由自在的生活,哪怕孤独终老,好像也没什么,反而更符合自己的心意才是。
思虑万千,心中得不出结论的她,选择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五年多以前,某一天师傅下山去了一趟璃月港,应该是那时她发现了你的存在,在知道贵家的先祖是归终之后,她就对衰败的贵家上了心。
她觉得一个家族就该人丁兴旺,而我们俩又年纪相彷,她当初就问我愿不愿意嫁入贵家,多生些孩子,将贵家重新壮大起来。
当然,这些只是闲谈,作不得数的,而且我当时也是拒绝的。
只是没想到这话现在已经传到璃月港的仙人这里了,没想到为此还发生了一些误会。
很抱歉这好像对你造成了不小的困扰。”
随着申鹤那清冷的嗓音缓缓诉说,两人间的气氛逐渐恢复到平时的样子。
在听完解释后,欧阳摇头回答道:“困扰倒是没有,只是好奇有这么一件事而已。现在既然都解释清楚了,那就把这个话题放下吧。我们出发去学校那里吧。”
“等一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