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钰与祁霄在宫人的簇拥下,来到了清凉殿前殿。
主位自然还是高台之上并排的两张座椅,居主的萧钰坐左边,居客的祁霄坐右边。
萧钰仍是一身明黄,祁霄是一身乌黑。
虽然刚刚祁霄蹲地上时衣角沾了许多尘土,但好在他衣服黑,倒也看不出来。
二人在高台上站好后,萧钰对跪在地上的众大臣道:“众卿平身,今日晚宴大可自在一些。”
皇帝话虽如此说,但也只是如此一说。
祁霄没有说话,冲着司马言抬了下下巴,司马言会意地同南肃官员一齐说:“谢主隆恩。”
而后站起来。
北鸿其他官员见自家太宰如此,自然也是跟着如此。
“众卿们请坐吧。”
说完,萧钰坐下了,祁霄一同坐下,随后下面的官员们也坐了下去。
此时,萧钰与祁霄二人之间隔着一张长桌,上面摆了一些酒菜。
元宝站在萧钰身后给萧钰倒了一杯酒,呈给他。
萧钰拿过酒杯后对底下的官员们说:“今日肃鸿两国于这清凉殿共赏明月夜灯,实为两国百姓之兴也,朕在此邀众卿共饮一杯。”
官员们立刻举杯,跪在地上与皇帝一同饮干一杯酒。
酒毕,萧钰放下杯子,道:“众卿请起。”
待官员们坐好后,元宝已为萧钰又倒好了一杯酒。
这次,萧钰的酒杯对着北鸿那边的官员,道:“诸位不远万里从燕京来这金陵,为犒劳各位大人的舟车劳顿,特赏每人苏绣锦布十匹、丝绸十缎、春茶十斤、荔枝十斤。”
北鸿众官立即跪起来端着酒杯道:“谢陛下隆恩,臣等感激不尽!”
萧钰嗯了一声,喝了杯中酒。
北鸿官员们也一口喝掉了酒。
“大人们请起罢。”
坐在一旁的祁霄一直看着萧钰,但直到萧钰放下了第二杯酒且元宝给他倒好酒了之后,都不见萧钰再次举杯。
他不与我喝一杯吗??
萧钰此时刚喝了两杯酒,头有点懵,正调整着呼吸,就听见一旁的人说话了。
“陛下不邀朕共饮一杯吗?朕没有赏赐吗?或者说是赠礼?朕也舟车劳顿过来的啊,朕没有礼物?”
萧钰别眉。
这什么跟什么啊。
下面的百官也愣了。
南肃的人是被这位北鸿陛下惊的,北鸿的人则是深觉丢人。
北鸿众官都一齐看向司马言。
司马言咳了一声,道:“陛下,您不是也给南肃的大人们准备了赏赐吗?”
“那是自然。”
边说着,祁霄边端起身后自家小太监给自己倒的酒,对南肃那边的众官道:“众卿无须吃醋,朕自然也为众卿准备了恩赏,赏南肃各官每人貂皮十件、鹿茸十斤、参十根、药酒十壶,这些可都是北方的好东西,众卿带回去后好生用着。”
南肃众官跪谢:“谢陛下隆恩。”
君臣一同喝下酒。
喝完这杯酒后身后的太监给祁霄又斟满酒,祁霄拿起酒杯对萧钰道:“陛下,朕有没有赠礼?”
肯定是有的,但萧钰觉得祁霄的眼神实在让人不想说有。
但再不想说他此时也得说有。
“有的,朕准备了一尊绯红玉珊瑚以及南海珍珠十颗,这珠子颗颗如鸽蛋般大小,圆润洁白,另有夜明珠十颗,夜间摆在殿中煞是漂亮,万请阁下笑纳。”
祁霄笑着说:“夜明珠朕喜欢,很漂亮。”
闻言,萧钰的脸唰得就红了。
那晚这人拿着夜明珠看自己多出来那地方时,也是如此说的。
——我喜欢,很漂亮。
“陛下怎么脸红了?莫非是热?朕瞧着这清凉殿很是凉爽啊?”
萧钰干咽了一口,不好意思再看祁霄,道:“不胜酒力,阁下莫笑。”
“原来是不胜酒力啊,那陛下切莫再喝了,醉酒对身体不好。”
“有劳关心。”
萧钰现在是又羞又气。
这人真是好不要脸。
这时,底下一位北鸿臣子道:“两位陛下相交甚欢实在是两国之兴啊!”
他说完后,一堆人附和着是啊。
祁霄点点头,说:“王明繁,算你会说话,回去后朕赏你。”
“多谢陛下。”
其余的北鸿官员见此也立刻纷纷赞叹着两国陛下的友好关系,祁霄一一地赏着。
他心想,这些人关键时刻还是挺上道儿的嘛。
萧钰气得说不出话来,就听着那些人一个个地赞叹,说他俩一见如故情同手足等等,这也就罢了,赞叹完还要祝他俩友谊长存。
无语,就是非常无语。
他们从哪儿看出来自己跟他们那个不要脸的陛下一见如故情同手足了?
可这还没完,祁霄自己还在那儿煽风点火。
“众爱卿说得极是啊,朕与萧兄实在是相见恨晚,萧兄玉树临风天人之姿,日后朕与萧兄必要长存,朕定要多多来南肃与萧钰促膝长谈。”
北鸿官员们笑着说幸也幸也。
此起彼伏的笑声中,是有一人笑不出来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