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霄接到南笙电话的时候,正在和几个外籍客户开会。他用流利的法语和对方解释了一句,便起身离开座位。
到了外面接通电话,他低笑着开口:“怎么,才分开这么一会儿就想我了?”
那边的人丝毫不理会他的调笑,语气有些冲地问道:“霍霄,我们在海市那晚的事,你是不是跟什么人说过?”
男人一怔:“怎么了?”随即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回事?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来了?”
“所以你跟其他人说过吗?”南笙没有回答,而是又问了一遍。
霍霄皱眉:“没有!绝对没有。”他又没什么特殊癖好,把床上那些私事往外讲。而且南笙也不是什么随便的女人,可以在夜场聚会时作为交流经验的话题。
听他说得笃定,南笙缓缓松了口气。刚刚那一瞬间,她是真的害怕霍霄曾经将两人那一夜当成谈资,和什么人炫耀过。
“到底怎么了?”霍霄“啧”了声,“你别让我着急行吗?”他一直都知道南笙不愿意提及那一晚。因为对于她来说,那是她那一年所有麻烦的开始,而非美好的回忆。现在她这样来质问自己,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是夏岚……”南笙将之前的事情说了一遍,“那晚的事……我也从来没对任何人讲过,既然我们都没有,那她是怎么知道的?”
“那你告诉她那晚的人就是我了吗?”
“没有。”
“嗯哼?”
“告诉她就没意思了啊!我还想知道她有什么后手,是从谁那里知道这件事情的呢。”所以她当时只给夏岚留下个挑衅的眼神,便出了会议室。
“呵呵……”霍霄轻笑,“学坏了啊。”
南笙“哼”声,回敬道:“近墨者黑。”
“这就近了?”男人声线蓦地低沉,明显多了几分轻挑和暧昧,“我觉得还不够。要不我们没事就深入交流几次,你多了解了解我?”
“……”即便是对着听筒,南笙的耳根都忍不住阵阵发热。狗男人,随时随地就不正经!关键是她竟然有被撩到,要命……
“好了,这件事也没什么好纠结的。”赶在女朋友恼羞成怒前,霍霄赶紧转回正题,“夏岚要是真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就不会那这个来要挟你了。”
南笙愣住。没错啊……夏岚都不知道她当时419的对象是霍霄,那她还能知道个鬼啊!是她自己当时情绪波动太大,脑子秀逗了。
电话里,男人的声音还在继续:“我记得你那晚是去参加一个什么学长的生日宴吧……”南笙第二天走得潇洒干脆,像个渣女。他为了找人略费了些功夫去查当晚的状况,“那天你同学去了不少,人多眼杂,说不定就有人看见我们在一起了。我那时候可从卫生间抱着你亲到门口……”
“你闭嘴!”南笙咬牙切齿地怒吼。她就是来问问怎么回事,不是来找他情景复述的!
霍霄倒是真的没了动静。
男人略微有些走神。他想起来了,那晚他在卫生间里抱着南笙吻得正投入的时候,的确有人不太识相。好像就是办生日宴的那个,叫邱什么来着?反正是海市邱家的人。
会是那个小崽子嘴贱?黑眸中闪过一丝冷光,随即霍霄就把这个想法否决了。邱家的生意整个依附于他,除非他们不想活了才传这种闲话。当年都能把嘴闭严实,现在更没必要开口。
那就是还有别人……
“喂?喂?”南笙半天没听见动静,忍不住催促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不是你让我闭嘴的吗?”男人调子懒洋洋地,特别欠抽。
南笙:“……”
“啾啾,这件事你别管了。”威胁他的女人,还把他床上那点私事儿也牵扯出来。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不怕死的了。是他这两年脾气太好了吗?
南笙不置可否。她低低叫了他一声:“霍霄……”
“嗯?”
“我准备今天就辞职。”夏岚是真的恶心到了她。
“行啊。”男人顿了顿,“让赵杨去接你可以吗?我这边有点事,晚上之前可能都走不开。”
南笙长出口气:“没关系,你忙你的。”
“你等着,我让赵杨现在就过去。”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