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不知道多久,走到心里麻木,终于再度来到了陆玉州的边缘。
他又来到了那座丛林之前,恍惚间,他隐隐觉着自己又要坠入梦境之中,连忙又是服下一颗安神丹,便开始闯林。
冯丘当日给他的兽血还有不少,嗜血虫堪堪窜出,就被兽血化作灰烬,有惊无险的度过林子,便没日没夜的赶路,在整整十数天的奔袭之下,他来到了大楚城墙之前,而此时的他,已然狼狈不堪。
站在城头前的沈江浣,早已不复出城时的模样,浑身污血满身泥垢,格外狼狈,他的手中紧紧的攥着那副城防图,看向久违的大楚城墙。
出城时身边同行之人已然不在了。
楚国城墙前的守军看见沈江浣,看着满身血污跌跌撞撞的沈江浣,连忙上前搀扶。
没多一会,左贺闻信赶来,看着沈江浣这副模样,连忙上前扶起,瞪大眼睛道:“这是怎么一回事,那位冯道友呢?”
沈江浣声音沙哑,缓缓地抬起头,将手中那攥成一团的城防图铺平,缓缓放在左贺的手心,漠然道:“这是大周城防图,我取回来了。”
左贺愣了愣,不知道沈江浣这是怎么了,城防图的事上面早与他知会过,便让他在此等候接应,左贺结果城防图,欲言又止,自是想问冯丘去何处了。
沈江浣看了他一眼,嘴角挤出一丝笑容,极力按耐着自己的情绪道:“冯丘……死了。”
“死了?”左贺大吃一惊,愣在原地道。
沈江浣点了点头,眼眶微微泛红,他看向周国的方向看去,道:“您将城防图趁早交予大楚朝廷吧,这是冯丘用命换来的,我还要再回一趟周国。”
“回周国?”左贺心下惊讶更胜,问道:“周国危机重重,再回去作甚?”
“冯师兄的尸首,至今还悬挂在京都城楼之上,我要取回来。”沈江浣看着遥远的方向,缓声说道。
左贺紧皱眉头,摇了摇头道:“不妥,不妥,周国危机四伏,此次冯道友与你同去都……”
左贺说了一半,似乎觉着言语中有些不妥,岔开道:“你自己去更是危险,如今两国交战,怎能平白损失……”
“无妨。”沈江浣打断左贺的话,挤出一抹笑容道:“我自有办法,不劳左将军挂怀,只求左将军可以尽快将这份城防图交予大楚边境,早日平定战乱。”
左贺见他态度坚决,也不便多说,只是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将城防图贴身收好,拱手道:“沈道友放心,这城防图我定会尽快送到,周国境内,您还是小心些。”
“那便写过左将军,在下告辞了。”
沈江浣对着左贺还了一礼,飞身跃下城楼,再度朝着那周国的茫茫大漠奔去,那空旷寂寥的沙海上,只留下了他寂寥的背影,显得格外孤独。
这一次,他要取回那悬挂城楼上的尸体,即使那什么意义也没有,但他永远不会允许自己最亲近人的尸首都落的这般凄凉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