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一次见到,就充满了不可思议。
就充满了好奇。
就充满了不一样的感觉。
只是他一直不承认。
而此刻他也不想承认他停着,是在等那个从路口出来的人。
她走得并不快。
甚至觉得跟乌龟爬似的。
但唐骁年还是有理由可以掩饰。
他是在等他爸妈给他来送冰袋,都等了半个小时,再等一会怎么了。
就眼睛看向别处,看向远处山头的最后一点余晖,自己骗自己,不是在等那丫头。
冬天天黑得快。
马上就要天黑了。
还有不到十分钟时间。
那他得走夜路出去。
夜里走不熟的山路,衣服又要弄脏。
今天一天都不舒服,原来是没换衣服的缘故。
这也让他找到了理由解释。
余晖慢慢落下。
最后一点光亮消失。
天黑了。
而那丫头才慢吞吞走到他面前,要不是他是军人,眼神好,都快看不清她。
而这丫头显然没他厉害,只能看到他大致的位置。
看不到他的眼神。
如此,唐骁年就放松得多。
可再放松,在清楚地看到这丫头拿起一个冰袋递给他时。
心又蓦地收紧了。
脸也更加火辣辣地疼,以至于他不得不快些接过冰袋,敷到脸上。
再怎么尴尬不也顾了,这冰袋本来就是来给他的,是谁送的有什么重要。
何况他还等了这么久,当然接得理所应当。
那接下冰袋后,就应该是理所应当离开了。
却没见他有动静。
他自己也没意识到。
在认真敷冰袋消肿呢。
一直到眼前的人什么都没再说,又转身回去时。
“这要敷多久才行?我妈没交代吗?”
这相当于拉着人不走没两样的问话,就是再厚脸皮的人,也架不住要尴尬得脸红。
何况是这本就不擅长撒谎,脸皮薄的人,一下脸红到了脖子根。
使得红肿的脸颊,刚敷冰袋好一点,又火辣疼起来。
又赶紧按着冰袋,别开脸敷着去了。
心里默念着要这丫头快走。
却没有注意,自己是可以逃走的。
还非得站在原地,愣是没挪开半分。
不知道到还以为被钉在这里了。
可他心里越赶这丫头走吧,反而越起反作用。
这丫头本来都走出几步远了,听到他的问话又停脚回头看向了他。
虽然知道看不清楚,唐骁年还是下意识用手挡住通红的脸。
可越挡吧,那丫头反而抬脚又往他这边过来了。
唐骁年只得快些背过了身。
此刻,还是没离开原地半步。
那丫头又回到刚才的位置停下。
但也没开口回话,也没有做什么动作,也不走,不知道在干什么。
肯定是在看他笑话。
这让唐骁年又莫名起火。
转头就要凶人。
却在刚张开嘴的时候。
“妈说敷半个小时,不要一直敷。”
被这丫头抢了先回话,还伸出手从他手里拿开了冰袋,把冰袋拿手里捏一捏,拍一拍,然后还给他。
又补充一句,“敷个两分钟,拿下来捏一捏,拍一拍,又能散热,再敷,才能一直保持冰袋的作用。我以为你作为一大团长,基本的常识是有的。”
前面还是好心在教他,唐骁年听着,本来都立即散干净了火气。
没想到最后一句话,就是嘲讽他。
那刚散的火气又起来了,火气一起来,冲着他本就乱糟糟的脑袋,哪里会有好话说得出来,
“是,我不懂常识,没有你一农村丫头懂。”
没好话不打紧,手里的冰袋也气得要扔掉。
“我农村丫头怎么了,我一农村丫头还不照样劳烦你唐大团长委身大老远跑来一趟看望,还遭打肿了脸回去,图什么呢?”
“你!谁是来看望你,谁遭打肿了脸回去!”
冰袋没来得及扔出去,差点被唐骁年气得捏爆了。
要不是被提醒打肿了脸,这冰袋早就扔到了这放肆丫头的脑袋上。
可这丫头越说还越起劲。
冷哼一声,说出了一句让唐骁年气爆炸的话。
“那是猪特意跑来一趟我家的呗,也是猪的脸被妈打肿了呗,现在也是猪在这里等着人送冰袋,还连敷冰袋的常识都不懂,不是猪是什么。”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
唐骁年是这辈子第一次跟女同志吵架,可谓是见识到了。
当然也是见识少的原因。
跟半年前的贺万疆一样。
现在要是贺万疆在旁边,非得跟着他媳妇一起嘲笑。
没见过世面的猪。
那就这点程度,就把唐骁年给彻底惹毛了。
那惹毛的后果,就是不会再斗一句嘴皮子。
直接出手。
拿起手里的冰袋,就照着这胆大包天的丫头脑门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