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都惊住的人,愣是僵住半天。
最后还是贺万疆伸手将衣服拿了回来,缓解尴尬。
而这么尴尬,这严重洁癖之人却没有快些走,反而在拍着自己的衣服等待着。
等待着贺万疆继续讲话。
贺万疆也没有借此机会再嘲笑,他知道掌握个度。
就抱着弄脏了的军大衣,看着河滩的方向,继续讲他没讲完的话。
快些说完了回去,毕竟这里是真太冷了。
而且呆着不舒服。
但说话也要讲究方法,不然这怪脾气之人,分分钟能炸毛。
那讲究方法,就得多掏点心窝子,不然可不好打发。
“我退伍确实是因为我媳妇,但你不能怪在她身上。等你哪天愿意接纳她的时候,估计你也会面临纠结退伍的一天。”
说到此处,贺万疆顿了顿,将视线从河滩收回,看向那还在拍自己衣服的人,补充道:“你知道,我说得并不夸张。”
说完,那拍衣服之人,并没有想象中的有任何停顿,反而更为地漫不经心,好像没在意他讲的话。
贺万疆看了也不恼,将视线又转向河滩。
停了一会,才说出他最为有说服力的一句话,
“她是我的初心,我找到了我的初心,唐骁年,我何其有幸。”
这句话一出,那拍衣服的声响戛然而止。
紧接着就是陡然而起的怒火,比任何时候都大的怒火。
朝贺万疆猛地烧了过来。
但也在贺万疆下一句说出来时,又猛地停住了。
“而且我总有一种感觉,觉得她不只是我的初心,也是你那深埋了十八年的初心。”
那燃起滔天怒火的人,因为收得太猛,可能气压积在胸腔,疼得捂住了心口。
但贺万疆也无动于衷,继续看着那飘着碎冰渣的河滩,说完后面的话,“这就是我为什么说要弄清楚所有莫名感觉的原因,不会是无缘无故的,肯定都跟她有关。我也可以告诉你,我媳妇不是普通的人……”
“是鬼吗?”
这次,贺万疆还没说完,那还捂着心口的人竟然破天荒接了话。
而且还是完全出乎意料的话。
让贺万疆立即回头看向了那绝不可能会说出这种“荒唐”话之人。
但转头看到这人一眼,就理解了,此刻的人,完全能说出这不可思议的话。
而且不光理解,还要快些上前将那脸色惨白之人扶住。
帮他从衣兜里拿出随身携带的止痛药,给喂下去。
才缓了过来。
“你这病怎么还没去治好,你难道一直没去治?”
气恼地责问。
上一次见这人心口疼得这么厉害,还是刚认识第一年的时候。
那时候贺万疆行事也是完全不顾他人感受,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就不知道因为什么起了脾气,就说到这人丢失的妹妹身上。
说还不是他这个做哥哥的没本事,守不住妹妹,才导致妹妹丢失的。
说完,这人也像今天一样,突然捂住心口,突然疼痛倒地了。
贺万疆还以为这人是装的,就也没有管。
到他晚训完,回部队宿舍,还没见这人回来。
才出去找,结果还昏迷在原处,而且呼吸微弱得快感受不到。
快些去找医生来,当时的周老头见了,转手就狠狠甩了贺万疆一巴掌。
怪他打人不知道分寸,再晚一点,就能出事。
以为是被他打了的。
后面在医院,贺万疆说出实情,也没人信他。
加上这人自己醒后,直接说就是他打了的,更是说不清楚。
即使这样,当时担心得要命的老头和闫姨也没怪他,只是让他以后注意分寸。
后来,这人跟他说明了原因。
说这是他打从丢失妹妹后,就突然有的毛病,刚开始那几年,他觉得好像在地狱一样,根本熬不过来。
但一想到自己的父母,就坚持下来了。
后面就慢慢好了很多,不特意提到他妹妹身上,刺激他,不会犯病。
说这是心病,没有办法。
但后来,贺万疆读了大学,了解到是有专门可以治疗心理疾病的。
而且这人在海外,找医生更加方便。
就让这人去找医生治疗,这人也答应了。
后面也确实再没见他犯过病,就以为治好了。
没想到,还是跟原来一样,那贺万疆见了,哪里不火。
看人缓了很多,就要松手推开人。
却被这人用力抓住,也跟以前那次一样,认真给他解释:
“我找医生治过了,已经好了很多,只是没有完全治好。心病还须心药医,你刚才说的,若是我的病好了,才能证明你说得没错。那丫头到底是不是也是我深埋了十八年的初心,我自己会给自己答案。”
说完,就推开贺万疆,最后看了河滩一眼,转身离开了。
上坡的时候还打晃,也快些走了。
是不想让他爸妈看到他的狼狈。
不然会心疼死。
人走后,贺万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