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太过沉重,重得压回了老人的生气,也压回了他要劝说的决心。
上到车上,一路沉默。
到车停在家门口时,老人才再开口,“云峰,二十五年前的事,我会调查清楚,先暗中调查,等你觉得时机合适了,再公开正式立案调查。”
“不着急,老师,一切等我认回了儿子再说,您知道我的脾气,我贺云峰做事从不遮遮掩掩,就让那些畜生再多活两天。”
“也好,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云峰。”
老人心里的沉重化开了。
从上次突然着急打电话给他,说要立案调查二十五年前的事,到后面见到这已经白发苍苍的学生。
再到刚才说这句话之前,对他那失而复得的儿子的庇护。
都让老人担心,担心已经不是从前的云峰,担心他有了软肋,做事畏手畏脚。
到底是他白担心了。
“老师,贺万疆那小子不是我的软肋,是我强有力的支柱,我有了他,就是吃了定心丸。只要他这颗定心丸永远平平安安的在,那么我,不止是以前的贺云峰,老师您瞧好了。”
这小子,一把年纪了,还是跟十几岁那时,一样地狂。
突然看着那满头的白发,也不觉得刺眼了。
“那行吧,那我就保重好身体,好好看着。今天就当是给你的接风宴,最后喝一回,之后我也戒酒。”
“好。”
两人相视一笑。
都同时伸出右手握住。
“欢迎回来,云峰。”
“谢谢您等我,老师。”
到这里,贺云峰这边取得了阶段性胜利。
而唐德忠那边呢,也意料之外地,有了新突破。
本来以为肯定是讨不回来零食的,连唐德忠自己都这么认为。
以至于他脑袋发昏冲到了他儿子住处门口时,又打起了退堂鼓。
要不是这时,正巧碰到他儿子开门出来,看都没看他一眼,就径直走了。
这样目中无人的样子,让本就在气头上的唐德忠哪里受得了。
跑上去就扒拉住人,手往人面前一伸,就凶神恶煞嚷嚷了,“还我零食!”
换来的当然是意料之中的,被轻松推开,理都不理他。
唐德忠又跑着追上去挡住,“我说了还我零食,其他的你收走都没关系,丫头寄给我的,你还给我,她做的是不含糖的零食,我可以吃,你妈妈都知道的!”
唐德忠让步解释了,可还是被推了开,而且加快速度走了。
使得唐德忠跑着都再追不上。
最后跑得气喘吁吁,只能停下跺脚骂骂咧咧,“唐骁年你个臭小子!我不怕你了,我告诉你,严老已经答应我,等我处理完工程部队大事故后,再退休,你没什么可以威胁到我了!”
“等我退休后,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也管不着你,你当司令好,你滚去海外永远不回来也好,我也不用再操心你的安危,我也乐得轻松了!”
骂着骂着那臭小子早走没了踪影。
后面的又只是唐德忠自言自语发泄罢了。
“行,你个绝情的臭小子,你非得这么跟我对着干,等我退休后,我就跟那丫头住去,我天天让那丫头做好吃的给我,看你怎么收走!”
“有本事在我面前横,你有本事在那丫头面前横呀,你敢在那丫头面前说她半句不是,我都算你赢!”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那零食真不含糖?”
“啊!”
唐德忠正拍着大腿气得厉害,背后突然传来一声,把他吓一大跳。
“你小子是鬼吗!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唐德忠又气得跳起来。
结果,被这小子一句话又怼得差点背过气。
“我不是鬼,你吓成这样,贺万疆他媳妇那只鬼,没见你怕?”
“你!”
这是在嘲笑他开始在医院自言自语说的,说他觉得那丫头是他女儿以另一种方式回来。
这臭小子偷听见了。
这下把唐德忠当真气到了,气饱了的那种,有再好吃的零食都吃不下了。
也懒得再跟这臭小子吵,愤而转身,气冲冲走了。
但快走到自家门口时,又听到那臭小子边开门,边漫不经心重复一句,“我再问一遍,那零食当真不含糖?”
唐德忠虽说立即刹住脚,但还是赌气不回头,也不再上当。
突然好心问他。
肯定是钓他的。
谁知道有什么陷阱等着他。
他唐德忠都当了几十年的军人,这点警觉性没有吗?
进了那臭小子手里,哪里还有吐出来的。
唐德忠也不再抱希望,又生气又失落地继续走。
但刚抬脚,听到那臭小子又锁门要走的声音,唐德忠还是转头就拔腿跑了回去,边跑还边着急答话:
“是不含糖的,这事你妈妈知道的,是那丫头专门为我研究做出来的,为此还泡坏过手呢,那丫头真的很好很好……”
说着说着,习惯性要夸那个丫头。
看到儿子脸色不好看,又立即岔开话,“儿子,那的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