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宁刚收完一件毛衣背心的尾,就听到四丫喊她去吃饭。
看看时间,发现已经过去了半个多钟头,今天大宝和三宝两小子做饭速度怎么这么慢。
说起来,这两小子开始好像有些不对劲,唐安宁一下搞忘了问他们。
放下手里的活,急忙出去到厨房。
刚到厨房门口,就见四丫神秘兮兮地跳过来,挡住她的去路,让她猜猜是谁做的饭菜,才放她进去。
唐安宁抬眼看了一圈,二宝那兴冲冲求表扬的眼神都快戳到她眼睛里来,就差举手承认了。
难怪花了这么长时间。
唐安宁没有说话,只把目光转向了在铺碗筷的贺大宝和贺三宝身上。
没有大爷架势了,倒是有些无精打采。
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该不是生病了吧。
想到这里,急忙抱开四丫,过去摸了摸两个儿子的额头,好像是有些烫。
“生病了怎么不告诉娘?”唐安宁一边试他们身上其他地方烫不烫,一边担心地询问:“有哪里不舒服吗?头痛不痛?咳不咳嗽?”
难怪前面要欺负二宝做事情,各种不对劲,愣是喜欢硬撑。
问他们,也只摇摇头,好似不太愿意说话,眼神也回避她。
让唐安宁一下起了火气,“娘在问你们话!你们是觉得承认生病很丢脸吗!”
就直接吼了出来,把唐安宁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怎么一下发这么大火,明明孩子们病了,应该好好哄着才是。
就是突然心发慌,特别是看大宝避开她眼神的时候,好像她即将要失去他一样。
甚至在他眼里看到什么在慢慢消失,是什么,避开得太快,唐安宁一下没抓到。
总之是能让她心慌得怦怦跳的事。
“大宝,三宝,对不起,娘不是故意凶你们,娘太担心了,咱们快些吃饭,下午带你们去公社卫生院看看。”
唐安宁掩饰住内心的慌张,摸摸他们的脑袋,起身给孩子们盛饭。
一转身,眼眶就湿润了,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第一次碰到孩子们生病,所以担心害怕吗?
只是有一点点烫而已,都还算不上感冒。
这时一只小手从她手里接过饭勺和碗,拉拉她的衣角,小声凑到她耳边说道:“娘,大哥和三宝每次生病就是这样不爱说话的,也从来不说出来,怕我们担心。娘越担心,他们就越不说,家里不是有爹之前买的备用药吗?给他们吃一些,明天去给爹寄行李的时候,再去公社卫生院看吧。”
贺二宝说完就仔细注意娘的动静,他不知道大哥和三宝为什么在没当着娘的面时,能掩饰得好好的,可一见娘就立马原形毕露。
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了。
幸好娘以为他们生病了。
也好在娘没有怀疑他说的话,摸摸他的脑袋,小声谢谢他,就赶紧回屋去拿了药来。
将药片给掰开成两半,磨成粉,掺糖进去,用热水冲泡两杯,递到大哥和三宝面前,没有像开始那样着急得大声吼他们,而是变得小心翼翼,像一个多月前,她刚变好时的,那般小心翼翼,
“大宝,三宝,把药喝了吧,不苦的,喝完后,咱们把饭吃了,就去床上休息,娘明天带你们去看医生,好不好?”
贺大宝和贺三宝听到这样熟悉地请求声,才都抬眼看向他们娘。
可看一眼,他们心就更紧了一分。
他们看到了他们娘眼里的慌张和害怕,甚至眼眶有些发红,就像一个多月前,她想方设法的想要获得他们的认可,想要他们能接纳她。
每天无时无刻不在看他们脸色行事,无时无刻不在心惊胆战。
才发现,原来他们和他们娘的关系并没有想象中的牢固,哪怕发现对方一点不好的苗头,就会互相如此的心慌。
到底才一个多月。
相处的时间还太短太短。
应该说从他们娘变好,跟他们从慢慢磨合,到关系亲密,和睦相处的时间还太短太短。
短到还没消除他们之前不好的记忆。
今天被那夜壶女知青一刺激,就一发不可收拾。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事一遍遍的过,让他们难以支撑,是真的有些发烧了。
贺大宝和贺三宝接过冲泡的药,一口喝掉,放了那么多糖,还是只尝到苦味。
得快些吃饭菜将苦味抵消。
一家人在沉默中吃完了午饭。
二宝和四丫接了洗碗的活。
大宝和三宝不用他们娘说,就自己回屋休息了。
唐安宁将还没准备完的行李搬到外屋来,一边坐在床边守着,一边继续忙活。
时不时就去试试两儿子的额头,看有没有变严重。
可能是太过担心两个儿子,心也一直发慌,做衣服的时候就容易分心,手指都不知道扎了多少次。
都忍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直到二宝和四丫看不下去,过来拿开她手里的针线,给她吹吹扎疼的手指,催她去休息,“娘,你已经赶着做了几天了,这些行李够爹用了,后面我们再寄嘛,你去休息吧,我们在这守着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