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
总的说来，人生如梦。
昨晚一条龙计划终因程希林的独木难支而胎死腹中，所以他郁闷的喝了不少酒。
今晨，程希林仍不愿起床。
为啥，累啊，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
其实也没毛病，只要是个正常人，在鬼门关拼杀一圈再回来，都会有一种对万事万物意兴阑珊的感觉。
但是，程希林该起床了，昨晚易飞扬和安萱听说程希林刚来京都就出任务了，都没来得及好好看看京都，所以，当即决定，带着程希林好好逛逛京都，感受一下京都的风土文化，人文精神。
吃一吃京都的小吃美食。
程希林躺在床上，抬手摸了摸趴在身上睡觉的小白猫，双眼瞪着天花板，憋了好半天，才说了句...
“嗬！真地道！”
原谅他吧，他对京都的了解，也只有网上看来的视频。
扔猫，起床，洗漱，换衣服，完事之后来到一楼客厅，就看到常青山一身乳白素色休闲装，坐在窗边，带着一副金丝眼镜，在阳光下慢悠悠的一页页翻书。
浊世佳公子？
程希林承认，这个家伙确实比自己帅那么一点点...只有一点点。
常青山转头看向电梯口的程希林，阳光照耀在他的侧脸上，温柔笑道：“醒了，要吃早餐吗？”
程希林暗暗皱眉，好想把他毁容！
“不吃，去吃卤煮。”
常青山愕然道：“一大清早的就吃卤煮？”
程希林翻翻白眼，“你懂什么，吃的就是个骚气。”
常青山摇了摇头，合上书，拿起桌上的车钥匙，“走吧，开一辆车出去，京都的停车费很贵。”
“你还在乎这个？”程希林问道。
常青山笑道：“不是在不在乎的问题，而是没必要，有钱要会花，而不是糟蹋，我可不是那种去餐厅吃饭，还给小费的人。”
程希林跟着常青山出门，看着常青山打开车库门，想起刚才的话，程希林觉得很有意思。
他问道：“外国人不是都给小费嘛，我国有的餐厅也是。”
常青山开车出来，摇下车窗，示意程希林上车。
程希林上车之后，常青山慢悠悠的说道：“小费这个观念最开始起源于18世纪的伦敦，最早也是买服务的意思，toinsurepromptservice，保证服务迅速的意思，金额大概在消费的5%-25%之间。”
“但是后来经过一系列的变化，由文化变成规定，小费规定的出现，也使得老板们不再支付高额的固定薪水，因为小费会平分到每个服务生的口袋嘛。”
“哦？不是进入个人的口袋？”程希林问道。
常青山笑道：“那要看你怎么给小费了，很多人会准备零钱，出入机场或者酒店把零钱给搬行李的人，要么就是住酒店的时候，在枕头底下放一些零钱给客房服务。”
“当然，吃饭结账的时候，如果刷卡，那多刷出来的小费，就是所有服务员平分。”
程希林拿出烟，向常青山示意，常青山点点头，程希林点了一根，又递给常青山一根，给他点燃。
程希林吐了口烟，沉默了会儿，问道：“我们是怎么从吃卤煮的问题扯到小费问题上的？”
“谁知道呢，但是闲聊不就是这样嘛。”常青山耸耸肩。
程希林嗯了声，确实是这样，没有目的性的交谈，是最重要跑偏的，说不定就会被对方的哪句话所吸引，然后顺着聊下去。
而有目的的交谈，80%的废话都是围绕着最终目的的铺垫。
把车停好，两人晃晃悠悠的沿着大街走，去和安萱易飞扬他们约定好的地方。
突然，程希林没来由的笑了起来。
常青山感觉奇怪，问道：“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了吗？”
程希林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只是感觉很奇怪，咱们两个大老爷们在压马路，而且明明我们才刚在几百公里之外死里逃生。”
“我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常青山闻言，表情有些纠结，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倒是没有这种感觉。”
“哦？没有吗？”程希林转头看向常青山。
常青山点点头，语调依然平缓，温柔，他说道：“没有，我们只不过是完成了一个任务，就像消防员灭了一场火，警察出了一次警，医生做完了一场手术。”
“可以说是职责，也可以说是工作，很平常的。”
很平常。
程希林点了点头，然后又苦笑道：“可是，他们拿我们当英雄，让我很不自在，云州的所有人，都很感激我，云州秘书长，对我家很好，好的让我有些抗拒。”
程希林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明明保卫云州的时候，死了很多人，警察，军人，猎魔队，镇魔军，学生，星使，我不过是幸存者中的一个罢了。”
常青山嗯了声，轻声道：“云州的事，我听说了，你不用想太多，你的家人被照顾得很好，而那些牺牲者家里的人，也会被照顾的很好，你也只不过是被照顾的其中一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