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来。
程希林把盖在自己身上的毯子叠的整整齐齐，又做好了早餐，然后离开老师家。
程希林站在老师家院墙外，闭眼仰头，享受温暖朝阳落在脸颊上的感觉。
片刻后，低下头，放下卷起的袖子，整理下衣领，然后，缓步前行。
少年就这样走着，走得很慢，每每走到路口，都要驻足等两个红绿灯，然后再走。
这座城市还是那样的繁华，人们依旧急匆匆，谈论着，争论着。
清晨一直到傍晚，程希林一直走到张江校区，他没有迟疑，直奔白昭所在画室。
白昭依然在认真的画着油画，抬头看了眼程希林。
轻笑道：“饿了吧？”然后指了指窗边小桌上的牛奶和面包。
程希林点点头，走到桌边坐下，开始吃面包。
吃完面包，喝了牛奶，程希林点了根烟，呆呆看着白昭画画。
白昭毫不避讳的转动调色板，慢慢画着那幅名叫“血色天空”的油画。
白昭落下一笔，然后微微侧身，审视着画作，然后又落下一笔。
他一边画着画，一边轻声道：“就算不会画画的人，也都知道红、黄、蓝三原色。”
“但在我们这样的人眼中，红黄蓝却是最高级的颜色，因为它们能调配出所有的颜色。”
程希林深深吸了口烟，吐出一口浓重烟雾，道：“所以，在你的画笔之下，不同颜色就代表着不同的能力。”
“没错。”白昭点点头，说道：“红色代表杀伐，黄色代表防御，蓝色代表意识赋予。”
“这样啊。”程希林叹道：“所以，森林中的那个人原本就是死人，只不过他那身蓝色运动服，是你赋予的意识。”
“还有美院宝山校区的材料室大楼外面的两具尸体，特别是第二个，有四道颜色，明显强于第一个只有两道颜色的老头子。”
白昭笑着摇了摇头，惊叹道：“真不愧是小林，什么都瞒不过你，蓝色赋予的越多，就越接近真人，所以那两个人能够使用星卡，有自己的意识。”
说着白昭抬抬手，四幅油画从画室角落飘了出来。
程希林看着那四幅油画，
一幅是，程希林坐在石头上抽烟思考。
一幅是，程希林拍墙的背影。
一幅是，色彩漩涡，漩涡中有个青色的人影，正是程希林感觉灵魂被剥离时，他看到的那副场景。
一幅是，程希林面色冷峻，提枪俯视。
程希林笑了笑，喃喃道：“我说他们的眼睛都是眼白发灰，瞳孔泛黄，原来你一直在看着我啊。”
“我也想看看，自己的弟弟究竟成长到哪种地步了。”白昭笑着说道。
程希林耸耸肩，“你这能力可真够犯规的。”
“呵呵...”
白昭轻笑了声，调色板和画笔变成两张黑色星卡，同时另外三张星卡出现，缓缓褪去红色和橙色，变为黑色，赫然是五张黑色星卡。
白昭说道：“世人都知道谷大师是三阵师，已是千年来第一人。”
“但我有四张阵卡，又如何？”
紧接着，白昭又有些苦恼的说道：“也不能如何，都不是最纯粹的，勉强达到四阵师的水平。”
程希林哼笑道：“哥，你还真敢说啊，四阵师水平。”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白昭继续画画。
程希林踌躇了下，低声道：“哥，从小你和徐哥对我最好，是我尊敬的兄长，所以我不敢骗你和徐哥。”
“现在也是一样，白昭哥，如果你想要那半颗种子，我可以...”
“小林...”
白昭出声打断了程希林，他看着程希林，笑了笑。
程希林看着白昭，如童年时一般，白昭依然是温柔的哥哥，他的笑，永远是如沐春风般。
“小林，我是你的哥哥啊，兄弟之间，玩闹也是正常。”
“你成为星使，我的心情很复杂，我想过要带你走。”
程希林愣了下，“带我走？”
白昭点点头，“还记得升学考试的那两头统领级异兽吗？”
程希林双眼猛地瞪大，“你是说...”
“没错。”白昭继续说道：“我想用两头统领扰乱考试，杀了你的老师和同学，再伪造你也死亡的假象，把你带回光明会。”
“不过很可惜，被靳礼和刘洪打乱了计划。”
程希林眼皮微跳，手也不自觉的颤抖，沉声道：“两头统领，我那么多同学，白昭哥，你还真没给光明会丢脸啊。”
白昭嘴角噙着笑，说道：“是啊，我是光明会一级负责人，杀的人，不好。”
程希林冷笑道：“一级负责人，那么毁灭了魔都，是不是就要升长老了？”
“哎...”白昭摇了摇头，“长老，我没什么兴趣。”
“是嘛？”
程希林猛地拍桌子，站起身，怒道：“那闫佳卖出去的花布沙包是怎么回事？”
“不会以为，闫佳的家里，那么大的油味，我闻不到吧？”
“电视机旁边，最左侧的照片，明明就是咱们大院的大饭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