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着喝酒不开车的原则，程希林和江月姚打车来到了一个老旧小区。
程希林拎着装钱的袋子，抬头看了看，说道：“江老师，这里是云州最南端的筒子楼吧。”
江月姚怔怔看着犹如竹林一般的小区，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之后，递给程希林一个写着门牌号的小纸片，她轻叹道：“你把钱送给这户人家。”
程希林捏着纸条，看了看，什么也没问，大踏步就进了筒子楼小区。
筒子楼小区，这只是简称，事实上，这个小区的大楼就像是竹林一样，共有70栋楼，每栋楼之间的距离非常非常近。
8号楼的业主做菜没酱油了，打开窗户向9号楼的邻居借一点酱油。
这并不是玩笑话。
贫富阶级一直都有，况且现在安全的净土很少，能有个安全的地方居住，或者说，能够活着，就是最大的奢望。
70栋楼的小区，住着几万人，其中的拥挤程度，可想而知。
每个城市都有这样的筒子楼小区，只不过所在位置不同罢了。
满是杂物的漆黑楼道，在程希林进入的瞬间，感应灯就亮了，看了看纸条。
15号楼20层8门。
乘坐电梯，程希林很快到了20层8门。
“就是这里了。”
抬手敲了敲门。
“来了！谁啊？”屋内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听声音有些尖锐，应该是那种尖酸不好惹的角色。
不过，程希林并不在意，他只是来跑腿送钱的，至于那个收钱的人是谁，他并不在意。
片刻之后，门开了。
一个穿着花格子衫的中年妇女，紧皱眉头，看着程希林，“你是谁？有什么事？”
语气并不好，有些咄咄逼人。
程希林也懒得和她计较，提起袋子，递到女人面前，说道：“有人让我把这个给你。”
女人疑惑的看了看袋子，接过之后，看了看里面钱，顿时不满，怒道：“是江月姚那个死丫头让你给我的吧？她人呢？10万块钱就想打发我吗？“
程希林微微皱眉，死丫头？江月姚被这么骂，他心里有一丝怒意，但眼前这个女人很明显跟江月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不然不会说10块钱打发她，又喊江月姚作死丫头。
“我不是很清楚，但这钱应该是给你的。”程希林面无表情的说道。
女人看程希林高大的身形，而且冷着脸，心中不免升起些许惧怕，但还是嘴硬的冷哼道：“既然那个丫头不肯来见我，那我就给她打电话。”
“随便。”程希林撂下句话，转身就走。
“哼！”
嘭！
听着身后重重的摔门声，程希林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这个中年女人是江月姚什么人，但从她的态度上，还有江月姚喝酒这件事上来看。
双方怨气肯定不小。
出了筒子楼小区，程希林就看到江月姚站在马路对面，捧着手机发呆。
“江老师，我们走吧。”
“啊！好。”
江月姚愣愣答应了声，跟着程希林慢悠悠的走在马路边。
期间，江月姚的手机一直在响，每一次响起，江月姚都会挂断。
大桥上，看着将云州分割开来的大河，一面是主城区灯光璀璨，一面是刚刚走过的筒子楼小区，贫富差距，可谓是泾渭分明。
一条河，映照着两种不同的灯光。
江月姚双臂拄在栏杆上，双手紧紧捏着还在响的手机，表情有些麻木。
程希林就站在她旁边，只是静静的站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事实上，他什么都不了解，也什么都说不出来。
江月姚抬起眼眸，抿了抿薄唇，淡淡的说道：“那个女人是我的妈妈...”
程希林轻轻的嗯了声，表示他在倾听。
江月姚深吸口气，然后开始了叙说：
“我不是云州人，青州人，我十二岁那年爸爸死了，妈带着我改嫁给了同样另个儿子的于明。于明是青州筒子楼小区的老住户，还算有个安稳的住所，而且也很喜欢我妈。”
“其实那个时候，也还好，虽然住在筒子楼里，很穷，但也能上学，吃饭。
“......可一年以后，于明的儿子在学校打架，打伤了同学，赔了一大笔钱，从那以后，家里的关系就变得很微妙，于明的儿子，我所谓的弟弟就开始走上了歪路，打架斗殴抢钱，什么都做过，家里为了他，一次又一次的拿钱。”
“其实，13岁以后我的学费，生活费都是我自己赚的，每天都在打工，上学，你知道吗，我现在对学校没有印象了，老师，同学，我都记不起来。”
“我缺失了一部分记忆，是他们打的，他们想要钱给他们的儿子，我的弟弟还债，就让年仅16岁的我，跟一个老头睡觉，说是给2000块钱。”
说到这里，江月姚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眼眶微微泛红，胡乱的抹了把眼睛。
“那...”程希林没问下去。
江月姚摇了摇头，道：“当然没有了，我跑了，20楼，我一层一层的跑，最后跑到9楼，他们追上来了，我从9楼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