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真的走了?”许林知把耳朵贴在门上,却怎么也听不到里面的动静。
“不会的,”乔月摇头:“前几天我还撞到他了。”她走到楼道一侧,墙上挂着一个写着房号的送奶箱。打开一看,里面空空如也。
“如果他回老家的话那今天的奶谁喝了?”人是铁饭是钢,一天不吃饿得慌。梁泉再怎么藏着掖着总是要填饱肚子的。
乔月又拍了一会儿门,见依旧没人应,便从包里掏出把随身小剪刀和符纸,咔嚓咔嚓,十分利索地剪出个小人轮廓来。她冲着黄色的小人吹了吹气,薄薄的一张纸飘落在地,顺着门缝底下滑了进去。
“你这是要干什么?”许林知失色,扯了扯她的手臂,低声说道:“私闯民宅这是犯法的,小心被人看见。”
正说话间,门后一阵窸窣,哒啦一声,而后哗啦一串细碎的脆响,门上的挂链落了下来。先是木门打开,然后膨胀成常人大小的纸人又把铁门给开开,这才如同蔫儿了的花朵一般萎了下去,变成该有的尺寸缩回了乔月的手心。
“我哪里私闯了?”乔月把小纸人收回包中:“我来找朋友,发现他的门不知道为什么没关,我担心他的安危,进去看看,这不算犯法吧?”
她回头对着许林知皱皱鼻子,好看的笑容让许林知哭笑不得,这人伶牙俐齿,剑走偏锋,压根拿她没办法,可自己偏偏又吃这一套,只好心甘情愿地当她的“同谋”。
“泉子?”
客厅一片狼藉,空气中飘散着一股酸腐的馊味。吃了的外卖盒、饮料瓶与零食袋堆积成山,随处都是,几乎难以下脚。茶几上散落着满桌的烟蒂和灰烬。垃圾堆里一阵攒动,突然一道黑影窜出,从两人脚边飞快擦过——竟是一只双眼通红的老鼠。也不知道在这享了多久的福,十分肥硕,油光水滑。
在往里走,梁泉的卧室房门虚掩着。里面该是拉上了窗帘,所以很是昏暗,也不知道人在不在。
许林知冲乔月打了个眼色,率先以身探险。他缓缓推开门,手往墙上开关一模一按,灯却没有亮起。窗帘厚重,把外面的光线一律隔绝,房间里的床和桌椅等物只有一个朦朦胧胧的轮廓。
没人。
“估计是真的像邻居说的那样,回老家了吧。”许林知招呼乔月进来,自己则转身往窗边走去,想要把窗帘给拉开。
乔月以前曾在夜里去墓地里练过胆,荒郊野岭,无星无月,那才是真正的一团黑,伸手不见五指,视觉完全派不上用场,只能是依靠耳朵辨认一切风吹草动。因而渐渐她便练就出听声辨位的本领。
所以当下除了许林知的脚步声、呼吸声之后,靠窗处的一个大衣柜隐隐的刺啦声同样落在了乔月的耳中。
“小心!”几乎是同时,衣柜的破门声和她的提醒声一起乍起,一道灰影扑向了许林知。许林知跟着乔月闯过不少生死关头,虽算不上训练有素,但也有了不少实战经验,身子连忙向右一侧,双手顺势将近在咫尺的窗帘哗啦拉开。
日光照得满室光华,梁泉攥着把匕首警惕地盯着乔月和许林知两人。
距离上次相见不过短短数日,但梁泉变得差点让他们认不出。蓬头垢面,脸颊两侧凹陷进去,仿佛生了一场大病。他身上还穿着那夜集会的那身黑袍,一双眼睛如同兽类的眼睛般带着嗜血的欲望。
“泉子?”乔月试探性地喊了他一声,却发现梁泉没有一点反应,只是微微弓着腰盯着自己,手中的匕首随时待命,一副攻击前的姿态。
“神志不清,看来情况越来越严重了。”乔月不再客气,掏出可伸缩的桃木剑接连刺出三剑。招式犀利,逼得梁泉节节败退。梁泉丧失理智,俨然一副疯狗的打法,但终究莽撞,又怎么会是身经百战的乔月的对手。于是很快便被她敲晕在地。
许林知没想到梁泉竟是变成现在这样子,疯疯癫癫,六亲不认,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得是找来一捆绳子将他五花大绑。
乔月:???
“免得他醒来再伤人。”许林知解释道,手往他腰间缠绕的时候摸到一块物事。坚硬,修长。他的动作一下子就僵住了。
许林知:???
掏出来一看,正是那夜黑袍人手中捧着的雕像,也正是乔月调侃梁泉时的那尊女人像。
乔月拿过来一看,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那圣水的滋养,雕像变得更加光彩动人了。唔?这缕缕发丝间怎么还有隐隐的暗红?
乔月凑至鼻尖闻了闻,一股熟悉的味道透了出来。
“我儿子手上啊不知道怎么得多了好多伤疤,你说他会不会是自残啊?”她想起来寻求帮助的其中一个大妈这样说过,于是连忙撸起梁泉的袖子,上面果然同样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
有些伤口已经结疤,有些还尚新鲜,如同三两条粉红色的肉虫栖息在手上,仿佛下一刻就会蠕动起来。
“他们这是……用血在供奉这尊雕像?”许林知也反应过来了。他刚才还觉得这雕像精致漂亮,现在却觉得可怖害怕,就连女人脸上的微笑都带着一丝瘆人的调调。
乔月点了点头:“估计正是这日夜的供奉夺去了他们的理智,让他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