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李氏抱着不哭的锦璨出来。
小人儿被包裹在襁褓中,裹得非常严实,头上还戴着一顶虎头帽。
凝意伸手掂了掂那两个球球,抚摸着锦璨白嫩的小脸蛋:“我沾沾锦璨的福气,让上天保佑我能得一个格格。”
李氏忙摇头,“您福气大着呢,必定是一位阿哥。”
凝意没纠正,膝盖上一沉,她低头看去,只见锦琉乖巧的小脸挂着笑容,脆生生非常清楚的叫了一声:“额娘!”
李氏捂唇,眼中闪过不甘。
风铃抱着锦琉,指着李氏对她道:“大格格,这是您的额娘。”
锦琉显然不知区别在哪里,她蹬着小腿企图脱离风铃怀抱。
可刚才那一句“额娘”吓坏了风铃,她不敢再把锦琉放下。
“额娘,额娘,额额……”锦琉着急了,说到后头又说不清。
凝意额角青筋跳了跳,不耐烦:“把大格格放下!没见她被你抱得太紧脸都红了吗?”
霜降上前接过锦琉,将她放在地上。
锦琉踉踉跄跄的再一次扑在凝意膝盖上,眼看着她还要往上爬,这倒是吓到了霜降,霜降轻轻护着锦琉往后退,“大格格可是想和福晋玩?”
“玩,玩!”锦琉拍着小手,唇角流下几缕晶莹剔透的口水。
凝意失笑摇头,拿帕子擦了擦她的唇角,“锦琉是姐姐了,以后得多陪着三妹妹玩知道吗?”
锦琉听不懂,但她很喜欢这个笑起来好看的“额娘”。
李氏咬唇,抱着锦璨的手收紧,她教了这么久,锦琉都没有清晰的叫过一次额娘。
福晋几个月才来西跨院一回,她见了就叫额娘……
凝意没在西跨院多留,离开时心情不错。
“大格格可爱的紧,奴婢瞧您也很喜欢她。”霜降小心翼翼的扶着凝意。
“她的确长的可爱。”凝意想着锦琉,再想起李氏恨不得咬死她的模样,她忍不住笑道:“只是锦琉越聪慧,李氏就会越难受。”
“主子是真想要一对龙凤胎?”霜降轻声试探。
凝意:“我倒是想要两个格格,可都辛苦怀了这么久,还是来一个阿哥吧。有哥哥护着,妹妹日后能过得舒坦些。”
许是因着锦琉,凝意回正院后命霜降找了些绵软的缎子送去李氏屋里。
又想着一视同仁,也让寒露送了一份去宋氏屋里。
锦媛性命已无大碍,但比起锦琉和锦璨,这孩子瘦弱的跟个小猴子一样,哭声依旧很小很细。
腊月二十六这日,凝意起的很早去了大厨房。
严公公已经让大厨房的人将那些猪肉分类弄好,搭了个简易的棚子准备过两日熏腊肉。
肉洗干净后抹上厚厚的盐,足够的咸味能防止肉变质。
“哎哟。”严公公见凝意踏进门槛吓了一跳:“您怎的过来了?大厨房脏乱,今儿又有血腥气,可万万不能冲撞了您呀。”
凝意也不让他们为难,“我就站在边上瞧瞧,不打扰你们。”
严公公迟疑了一下,“好,那您小心。”
凝意见他们砍了新鲜的松柏叶,她侧身对霜降道:“过两日熏肉时你拿些贡桔过来赏给大厨房的人,那桔子皮吃完别丢,全扔进松柏叶上,这样出来的腊肉味道能清香些。”
霜降一一记下。
到了年下,各府上下都很忙。
凝意因行动不便,今年便没亲自去大福晋等人府上送年礼。
但她没去,大福晋和三福晋却相伴着来了。
“快让我瞧瞧你。”大福晋快步走来扶住凝意,“怎这么大?张太医可有叮嘱什么?临盆时怕是会受些苦。”
“多谢大嫂关心。”凝意引着二位福晋往里走,“我这吃了睡睡了吃的,都把自己吃成小猪了。”
三福晋爽朗的笑道,“那敢情好,今儿正好是腊月二十六呢。”
凝意嗔怒的看着三福晋,“三嫂惯会取笑我的。二位嫂嫂怎的特意跑了一趟?我身子不便,今年失了礼数让下人们送了年礼。等我这肚子卸了货,我便做东请各位嫂嫂来闹一番。”
“眼下年节谁家都忙,我趁着来给你送年礼逃出来松泛松泛。”三福晋吃了块红梅糕,“全是红梅糕,你这是让人做了油炸和清蒸的?”
“恩。油炸酥口,清蒸甜糯。”凝意是兴趣来了突然想吃点油炸的,“不过初雪那日在院中吃烤肉,吃了几块嘴角起了燎泡。周华未道我孕中火气旺,有些上火的东西不能多吃。”
“这的确得注意。”大福晋是过来人,深表赞同,“我当年也是这般。你体内火气旺,如今是冬日还好。要是夏日那几个月碰上又不能用冰碗,那才是难受呢。”
凝意非常赞同,“大嫂身子可好些了?”
“太医说我这身子是早年亏空,眼下好好养着便无事。”大福晋笑着喝茶,“宫里发生的事情你可知道了?”
宫里?
凝意茫然摇头,“这些时日额娘和皇玛嬷都免了我每月进宫请安,四爷也被皇阿玛放了假,还不清楚。大嫂所说是指的何事?”
眼见凝意眉间是真疑惑,大福晋后头的话反而说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