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孙嬷嬷昨儿刚从内务府过来,她做惯了粗活,那滚烫的土豆到她手上三两下便被剥了皮,“佟佳鎏预,这位公子虽说也是佟佳氏,但与本家关系远了许多,奴婢从未在宫中见过他,也没听说他能随着进宫赴宴。”
那便是佟佳氏一族的边缘人物了。
“定亲要过六礼,少说也得几个月。”凝意扶额,“这才短短几日……”
“佟佳鎏预已经二十二了,家中自是着急的。不过,他是独子,鹂烟格格嫁过去后日子也不会难过。”孙嬷嬷唇角抿了抿。
她对鹂烟的事情也有所耳闻,但这都是主家的事儿,他们这些做奴才的自是不能过问。
“福晋,您将这土豆蒸熟捣成泥是要做什么?”孙嬷嬷力气大,剥完皮的土豆被她舂了几下就成了黏糊糊的土豆泥。
凝意将鹂烟的事情抛之脑后,探身去看土豆泥,忍不住挑了一筷子尝了一口:“溏心蛋溏心蛋,苏安玟,我先前让你煮好的溏心蛋可备下了?”
苏安玟端了一大碗的溏心蛋出来,抹着汗水道:“主子,奴才试了好几锅才得了这两锅。按照您的意思,蛋白熟但蛋黄流心。”
说着,他敲开一个溏心蛋剥了皮,从中一掰,金黄色的蛋黄慢慢流在碗里。
孙嬷嬷双眼发亮,惊喜:“还真是半熟的!”
“土豆泥里加入盐,鸡精,酱油等调味料搅拌均匀,而后再将土豆泥裹在溏心蛋外头,裹的厚一些,放入油锅一炸,表面稍微起皮就捞出来,时间久了容易将蛋黄也炸熟。”
凝意撸起袖子,准备亲自上手。
孙嬷嬷拍了拍她的手腕,“福晋,这些粗活您可万万别动手。您那双手平常拿拿针线就成了,厨房里的事儿哪用的着您?年轻时候手得小心保养,粗活累活做多了容易老也容易起茧子。”
凝意:“……嬷嬷,针线拿多了也容易起茧子。”
孙嬷嬷头也不抬帮着苏安玟处理土豆泥:“所以是偶尔动动手。小阿哥出生时必定想穿亲额娘绣的小肚兜,您看着给小阿哥做上几件。但小孩子长得快,您一个人动手肯定赶不上,大部分还是得交给霜降她们。”
凝意无言扶额。
她也不是不能宅着当咸鱼,但没有手机没有电脑,吃了睡睡了吃,她也是有追求的好么!
于是,有追求的四福晋让赵和元去找了六个骰盅,每个骰盅五个骰子。
“六个六!”凝意看了一眼,打开骰盅笑的像只狐狸,衣袖卷起露出手腕。
霜降刚开始不会玩,被“逼着”玩了几把陪凝意解闷后已经迅速掌握了摇骰子心得,“八个六。”
寒露懵懵的,“开!”
六个骰盅一起打开,凝意捂着唇巧笑倩兮,她点了点寒露的眉心,“傻姑娘,霜降才喊了八个六你怎么就开了?我这一把手气好,一开便是四个六,我若猜的不错霜降至少有两个。”
霜降掀开骰盅,果不其然是两个六。
凝意伸出手摇了摇,撑着下巴看寒露,“输了哦。”
寒露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主子,您这把就饶过奴婢吧。”
“那晚上的土豆泥溏心蛋没你的份啦。”凝意勾着眼尾打趣。
孙嬷嬷端着糕点进来时瞧见满桌的骰子眼前一黑。
她正打算劝诫几句,但在瞧见四爷时忙背过身挡住桌上狼藉,想让凝意将东西收拾了。
可……她想错了。
“八个一!”凝意喊道。
孙嬷嬷晃了晃:“……”
不仅没收拾,还又开了一局。
孙嬷嬷咬牙,强撑着身子大声道:“给主子爷请安!”
这一声,可谓震耳欲聋!
凝意撑着下巴的手一滑,眸色落在桌上,霜降等人早将骰盅藏在身后跪下。
四爷迈过门槛进来,张起麟抱着一叠文书进来。
凝意勾了勾指尖,“爷,您不是在额娘那用午膳吗?这午时刚过,您怎的就回来啦?”
四爷沉默的看骰盅,又看向凝意,最后想起那“八个一”,他额角青筋跳了跳,“你还好这些?”
凝意自觉理亏,勾着四爷的衣袖把人往屋里带:“妾身就是觉得无聊,本想着玩几把就去午睡的,可谁想……”
霜降等人抖了抖身子。
凝意眼尖瞥到忙闭了嘴。
算了,还是不连累这群心腹了。
她挥了挥手,众人忙退下。
七宝和三宝到底年纪小一些,出去时那骰盅掉在地上滚出来几颗骰子,骰子落在石子上的声音清脆悦耳。
被四爷注视着的凝意:“……”
四爷扯了扯唇角,“你打算等孩子出来第一声不是哭,而是对着众人喊‘八个一’?”
那多吓人啊!
凝意惊的眸色乱颤。
要是真这么喊,她得怀疑这一胎被魂穿了。
四爷坐在榻上,双手搭着膝盖,“胆肥了啊。”
凝意忙道:“那还不是腹中这个孩子闹的?他定然是个阿哥,胆子大,妾身也被带着胆肥了。”
四爷不动声色的戳穿她的借口,“昨儿半夜你想吃冰碗时还说是个格格。”
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