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意在正院和几位福晋说话,见富察绣玉那身粉色旗装上了身,她双眼发亮,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蛋儿:“绣玉格格穿这套衣服比我合适。”
说着,她朝着绣玉递去揶揄眼神:“额娘眼光真好,说这颜色定适合你。”
富察绣玉红了脸,耳根冒着热气,不敢看几位福晋。
太子妃瞧着她也很是喜欢,“难得见这么害羞的格格。等六弟出宫建府,日后还得多来往。”
“主子。”霜降挑开珠帘走了进来,将早上刚摘下来的荷花挪入屋内,又上了一道清甜可口的莲子荷叶羹,“王以诚道前院人多,怕是得多备上一桌。”
凝意诧异,“本就多备了一桌,还不够?”
霜降弯着腰低声道,“宫里的许多阿哥都来了,年纪小些的阿哥难免坐不住,主子爷是怕冲撞了其他人。”
“那倒是。”凝意深有同感,七八岁的男孩子正是人嫌狗憎的阶段,“那你让赵和元去大厨房走一趟。今儿前院既然人多,让他去前院帮忙。”
“是。”霜降应声退下。
“这莲子荷叶羹尝着真降热。”太子妃喝了两口,“是放凉才入口?”
“二嫂猜的真准。”凝意方才在外头待了一会儿,农历五月已入了夏,回来时额头冒着细汗。
“这羹取的是早晨的新鲜嫩莲子,煮羹的水大多是早上刚取下的荷叶水,而那荷叶挑的是这个时节最嫩的那部分。莲子去心抹了苦味,加少许糖,再以小火炖煮,煮好捞出放在白玉瓷碗中放凉。”
“你想的周到。”太子妃擦了擦手,“等再过一月到了盛暑天气,将这羹放在冰块中镇着,身子爽利时喝上一碗正正好。”
“二嫂所言极是。”凝意见好几位福晋白玉瓷碗已空,吩咐寒露再去端几碗,“说起来六弟的亲事也快了。”
“钦天监选的好日子,就定在八月十五中秋月圆之夜。”大福晋掩唇轻笑,看着富察绣玉,“你东西可都备好了?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和凝意说。”
富察绣玉被这话揶揄的羞红了脸,低头不安的绞着帕子。
三福晋出言解围,“别听大嫂的,她就是喜欢说笑话的性子。大嫂,还不快给绣玉格格赔罪?你看她,都被你说红了脸。”
大福晋顺着梯子给绣玉道歉,绣玉自是不敢领受,忙起身回了礼。
生辰宴的菜色是大厨房定好,前后院统一的。
今儿人多,小厨房里的人都被安排去了大厨房帮忙。
凝意并不担心这次席面会出问题,毕竟那些人是以前在阿哥所伺候四爷的。
四爷以及宫中各位爷的喜好,他们很清楚。
用过午膳,前头派了王朝卿来传话,道各位爷还要在府上多待一阵,让众位福晋在正院歇息片刻。
凝意本想着让人收拾客房,不料三福晋眼尖瞧见了灯罩下的马吊牌,立刻道:“不如咱们打打马吊吧?”
“如此甚好。”五福晋跃跃欲试,“以往在府中凑不齐人,几位嫂嫂,我先占一个位子了啊!”
闻言,大福晋放下擦脸的帕子,“我不会玩,你们玩吧,我在旁坐着学学。”
凝意是东道主,自然也得让出位置,她的位子让给了富察绣玉。
“格格可得小心了。”三福晋敲了敲桌子,“五弟妹是打马吊的一把好手,别被她这张人畜无害的脸给骗了。”
“三嫂惯会取笑人。”五福晋抹了牌,摸了摸耳垂笑眯眯的对绣玉道,“你我年纪相仿,自然合得来。”
“哟!”三福晋一听就不干了,她指着五福晋对太子妃和大福晋道,“这妮子是在说我们年纪大!大嫂二嫂,我也不是挑拨离间,但换成我,我是忍不了的。”
太子妃岂能轻易上当。
立刻顺着她的话道:“那你不忍一个给我瞧瞧?”
正院氛围融洽。
凝意摇着扇子坐在一旁,看着几人边打马吊边。
“主子。”霜降低声道,“夫人还在偏屋休息。”
凝意笑容不变,连眼神都始终落在富察绣玉身上,“额娘想通了?”
“赵嬷嬷来传夫人的话,道夫人有话想和您说。”霜降也渐渐有了怒意。
主子十五岁的生辰谁都知晓很重要,宫里德妃娘娘都赏赐了不少东西下来。
连主子爷的亲额娘都没催,偏偏主子这位亲额娘却每见一次提一次,如今还想着让主子去帮一个素无往来的族妹。
有了一个四福晋,皇上怎可能再让一个乌拉那拉氏的小姐成为六福晋?
为了家族显赫是对,但一贯被野心蒙了眼就容易犯下大错。
“时辰也不早了。”凝意状似无意道。
霜降眨了两下眼。
就见凝意偏头看过来,唇角隐隐含着冷笑,“额娘认床,在我那偏屋定然睡不踏实。你去前头二门处找一下王以诚,若他有空,就让他帮我一个忙。”
霜降轻声劝慰,“王以诚是主子爷跟前的人,您要有事可以让赵和元去做。”
“我给额娘抬了脸面,也是为我自己。”凝意的声音在屋内并不显,毕竟那头还有为了打马吊早忘了端庄的几人,“赵嬷嬷既然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