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道:“不过一刻钟。周大夫说小格格每日可适当外出,成日闷在屋里也不好。妾身想着今儿福晋和爷进宫请安,眼看着时辰差不多,正好带着小格格来迎接。”
闻言,凝意多看了李氏两眼。
之前被她下了这么大的面子,李氏学乖了啊。
也不装不找理由了。
她就是来迎四爷的,说的理直气壮。
凝意满意点头,看着李氏的眼神颇有种“孺子可教”的感觉。
这时,小格格伸出手臂,冲着四爷咯咯笑。
四爷神色一缓,面上仍无表情,可那松了的唇角表示他目前的心情还不错。
凝意拢了拢大氅,笑道:“爷,妾身要回去更衣,先退一步了。”
“恩。”四爷逗了逗小格格。
凝意转身进府,往正院走去。
寒露早已在二门处等候,瞧见凝意缓缓走近,她立刻迎了上来,低声道:“赵嬷嬷回来了。”
凝意脚步微顿,“回来多久了?午膳前还是午膳后回来的?”
“午膳前就回来了。”寒露如实道。
凝意点点头,进正院时回头望去,看到四爷和李氏往西跨院的方向走。
她想起了东跨院宋氏,便道:“今晚爷想必留在西跨院用膳,去请宋氏过来吧。”
正巧,苏安玟在院子里清洗今儿个到的鲜虾。
凝意随口吩咐道:“今晚蹲个鲜虾玉米粥,宋氏饮食不调,还是先吃点清淡的。”
霜降心里有数。
寒露却很是不明白,轻声埋怨:“主子,眼下还没到用晚膳的时候,万一待会儿主子爷过来,宋格格在这里可不是碍了您和主子爷的眼吗?”
“霜降,去传话!”凝意眼神冰冷的瞥过寒露,后者吓了一跳低头不敢说话。
霜降出去时悄悄掐了下寒露,示意她别在福晋面前失了分寸。
寒露咬唇,委屈的看着凝意。
“愣着做什么?”凝意神色如常,好似先前没发生什么。
寒露一愣,手脚麻利的替凝意换了个轻便的发型,又将那身水青色的旗装脱下来拿去洗了。
等她回来时,凝意穿着一身宽松的衣裳,斜靠在软榻上。
“主子。”寒露踌躇着喊道。
“你跟着我这么多年,不知这府中险恶吗?”两指轻轻夹起一块糕点举在眼前,凝意抬眉看着糕点,余光看到个熟悉的身影,“什么身份便做什么事。你和霜降是陪嫁来府上的,是我的贴身丫鬟,院子里其他小丫鬟都得听你们的。你们若无法做到立身为本,那怎么去教导他人?宋氏和李氏无论位分高低,那都不是你可背后议论的。”
“奴婢知错。”寒露惊慌跪下,“主子,奴婢日后一定谨言慎行。奴婢听霜降说宋格格往日不用晚膳,平日也是用素食较多。您让苏安玟炖了鲜虾玉米粥,不如再做个养胃的山药羹?想来宋格格也会喜欢。”
凝意点点头,整个人懒洋洋的靠在软榻上,乍看好似身若无骨。
寒露出去后,赵嬷嬷迈过门槛进来。
一进来,她便低声赔笑:“主子今儿得了德妃娘娘赏赐,想来您很得娘娘欢心。再过些时日,等您过了生辰,便可以成为名副其实的四福晋。眼下府中还未有阿哥出生,您要是生下主子爷的大阿哥,那就是嫡长子。”
“赵嬷嬷。”凝意不耐烦听这些车轱辘的话,赵嬷嬷每天都要提醒她一次,她才来那么几日,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身孕一事玄中之玄,谁能先一步怀上都说不准。连宫中额娘都不催我早日生养,没料到嬷嬷竟比额娘还着急。”
赵嬷嬷忙低头,站在凝意身边苦口婆心:“德妃娘娘心善,但您若真迟迟未生养,难说娘娘还能如现在般待您。主子,奴婢知晓这些话您不爱听,但奴婢是听了……”
“你跟我进了府,便是府中的人。我记得没错的话,那日霜降寒露还有你随我进了阿哥所时,额娘将卖身契全给了我。嬷嬷,如今你的去留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情。”
“奴婢该死。”赵嬷嬷听着凝意冷淡毫无感情的话,她心里战战兢兢,额间冷汗涔涔,忙跪地分辨:“奴婢之前在府中,看惯了后院争斗。奴婢是为了主子好,想着主子有了孩子便有了依傍。”
“生下来算什么本事?”凝意握着杯盖,一下一下撇去茶叶沫子:“不说爷的后院,嬷嬷且看后宫。多少孩子小产,又有多少胎死腹中?就算生下来,也有许多无法养大,不过几月一岁便夭折。”
赵嬷嬷松了口气,“福晋眼光长远。”
“不过。”凝意突然松了手,杯盖跌入茶杯碰出一声轻响,撞出几滴茶汤:“嬷嬷此次回去,额娘可还有其他的吩咐?”
赵嬷嬷心里一紧,跪着的膝盖发痛,冷意从地面渗入膝盖。
凝意不让她起,她自然不敢起。
“有。夫人听说六阿哥的亲事已经定下,想……找个机会进府来探望您。”
闻言,凝意便想起了之前在马车上被四爷怀疑的事。
她蹙眉烦躁的啧了一声:“只是来探望我的?”
赵嬷嬷察觉她心气不顺,说话愈发小心翼翼:“您的那位族妹言道即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