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俩孩子做保护,牛二娃料定李华友不会再对他动手,一翻身站了起来,抄起旁边石臼里的石棒槌就欲向李华友扑去······
这石棒槌就是当地人用来舂辣椒面或者是捣姜蒜蓉用的一块形似棒槌的石头,这东西要真砸到人头上的话,后果无法想象。
此时的牛二娃像一条发了疯似的野狗,完全啥也不顾不管了,任凭两孩子抱着他的双腿撕心裂肺地哭喊着,他只想跟李华友拼命,一泄心头之恨,洗去刚才被小舅子骑在身上暴揍一顿的耻辱。
眼看牛二娃手里的石棒槌即将落在李华友的头上,千钧一发之际,一旁的父亲立马反应过来,冲上去双手抱住牛二娃握着石棒槌的右手,母亲随即又抱住了他的另一只手,抱着孩子的赵春也赶过去横在了牛二娃和李华友的中间。
父亲拼尽全力掰开牛二娃的手指,夺走了他手中的石棒槌。
一拳难敌四手!一个人面对一家四个人,牛二娃最终被父母亲推出了大门,临走之际还不忘回头指着二老恶狠狠地骂上几句:“你们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欺负老子一个外地人,你们会遭报应的······”
李华友对此事也是非常的生气,告诫父母亲以后再也不要跟牛二娃这种人来往了。
在父母亲和我弟弟李华友看来,一场没来由的闹剧就这样结束了,好在没有出啥大事,也便没有再把此事放在心上。
可牛二娃却不这样认为,他觉得自己并没有错,只是去老丈人家里为自己讨个公道,没曾想被小舅子按地上揍了一顿。今晚受了委屈,他赌咒发誓地以后无论如何得把这仇给报了!
两孩子不知道自己爸爸为什么要在家公家发脾气,和自己的亲小舅打架,在这一天里,他们经历了妈妈不在身边的孤单,又经历了爸爸跟平时最为亲近的家公、家婆和小舅吵架、打架带来的惊恐和无助,以至于夜里做梦都在哭泣着找妈妈。
带着两孩子回到家里,牛二娃愤恨难平,对着两孩子是又喊又叫地大骂了一通,才让他们各人上床睡觉,自己坐在床头骂骂咧咧发泄心中的不满。
面对爸爸狰狞的面孔,可怜的孩子们,不敢哭泣更不敢反抗,只得顺从爸爸的意思,乖乖地脱了衣裤,钻进被窝里想妈妈。
直到骂得筋疲力尽,牛二娃才合衣躺下,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起来,乖巧的女儿不敢让爸爸给她做饭,自己生火热一点冷饭吃了去上学;儿子睡醒了,也不敢再叫爸爸,自己胡乱穿了衣裳去厕所解手,完事以后,端个小凳子坐在门口晒太阳,等爸爸醒来。
昨晚折腾了大半夜的牛二娃,睡得很香,醒来早已是日上三竿了。
这下可舒坦了,婆娘离家出走,耳根子算是清净了,再没有人催自己起来做这做那的了,想睡到啥时候就睡到啥时候。
打个哈欠,慵懒地伸伸腰,活动一下两只胳膊,望着从窗户外照进来的阳光,牛二娃又想起了昨晚被小舅子按着暴揍的事来,免不得心里一阵恨意升腾起来,他决定今天一定要出去将婆娘偷钱跟野男人这事说得人尽皆知,让李家人在村里抬不起头来。
没有本事的男人就这样,除了耍嘴皮子,人前人后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欺辱自家女人而外,啥能耐都没有。
胡乱做了一点吃的对付一顿,牛二娃就带着儿子出门去了。他的目的地是老碾房,他知道那儿这时候聚集了不少大嘴巴的女人,只要他把昨天家里发生的事一说,不会过中午,全村上下就将此事闹得沸沸扬扬的了。
父子俩出得门来,一路上,恼羞成怒的牛二娃逢人就说:“李雪芳这个不要脸的婆娘,在她爹妈和兄弟的支持下,偷了屋头两千多块钱,跟着野男人跑了!”
不出牛二娃所料,一时间整个村子里都是关于我偷钱跟野男人私奔的谣言,说啥的都有,甚至还有人拿当年我不顾父母亲的反对跟了牛二娃的事出来说事。
当然其中也有不少人对牛二娃的说辞提出过质疑,都被他一一搪塞过去。这毕竟是别人家里的事,跟自己无关,质疑的人也不再跟其争论。
蓝天旅社里。
自从跟了牛二娃以来,我从没有了无牵挂安安稳稳地睡过一觉。在这旅社里,我却破天荒地睡了一次安稳觉。
第二天早晨,我在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中悠然醒来。
睁开眼睛一看,天已经大亮,昨晚后来的两个女人都起床了,正在洗漱。
见我醒来,她们对我抱歉地一笑,说道:“真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
我冲她们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道:“没事!以前在屋头起惯早了,到时间也会醒的,今天算是第一次睡懒觉了。”
她们洗漱完坐在床边跟我聊起了天。
在聊天中得知,她们来自山区D县,是经熟人介绍来这里打工的,不过这里的工资很低,大多都在两百来块一个月,由此她们想到外地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工资高一点的活干干。
虽然我们是萍水相逢,却像时隔好久聚到一起的老朋友一般聊得很开心。
聊了一会儿天,她们要走了,跟我简单告了个别,还说要是将来还有缘分凑到一起的话,我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