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年轻人的结婚证都已经偷偷拿了,还有什么办法呢?那个年代,拿了结婚证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了,结婚也是一辈子一次的大事,断没有离婚这一说。
双方父母也是拿这相爱的二人没办法,要死要活的,最后也是妥协了。一江之隔,也不远,万一有什么事儿,一船过江就好解决。
爷爷更是为这一次的婚事算了个日子,定在五月初一。阴历五月初一,祭龙王。选在这个日子,爷爷说,也是因为龙王之威可以镇一镇,至于镇什么,众位可尽情想象,我是不知道的。
各项事宜敲定,这离吉日不到一星期了,得赶紧筹备了。女方准备嫁妆,南方准备娉礼,虽然已经是法律上的夫妻了,可这该办的还是要办的呀。日子就在这忙忙碌碌中一天一天过去了。
婚礼的前两天,爷爷请了这边最有名的喜婆过江帮忙给我妈梳头,又接她回来铺喜床。
怪就怪在,喜婆给我妈梳头的时候,上好的红木梳愣是生生的断了两半,什么一梳梳到底,根本是刚放上去就断了。老辈子都是信这些的,这就急的外婆直流泪。
外公又是安慰外婆,又是稳定我妈的惊慌。直接砍了门口的桃树,抄起木匠工具,就地制作了一把桃木梳,只是一直没来得及擦油,就传承我我的手中。也庆幸除四旧之后,外公成为一名上好的木匠。
就是这一把桃木梳,才将梳头这个仪式顺利进行。喜婆本想直接将断裂的红木梳丢掉的,哪知刚好碰上来接喜婆铺床的爷爷。爷爷却让外婆去取母亲的衣物上的一块布。将断梳包好了埋在那桃树的树桩之下。
外公很是感谢爷爷的这一番作为,外公也是风水鬼神的爱好者,也是这时候才真的放心将母亲嫁过去。
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后,爷爷带着喜婆赶回来,先是去购买一些喜事用品,然后安排了喜婆的住宿。第二日带好东西才接喜婆回家铺喜床。
铺床的过程中也是意外不断,惊吓连连。甚至于这件事也是迫使我奶奶一度以命相逼,逼迫我爸跟我妈离婚。
事情是这样的,爷爷第二天早上去接喜婆顺路买好瓜子、花生、红枣、桂圆,我爸和各大伴郎在外面去购买随礼和各种布置物品,奶奶则在家里打扫婚房,布置客厅。
爷爷和喜婆去买坚果的时候,只要伸手去抓的,表面看着很好,其实下面全是米虫,全是小白虫。拨开上面的一层,下面全是蠕动着的虫子,这一幕惊得商家好一怔,“不可能啊,这些都是我昨天才炒出来的呀。”
爷爷皱着眉头,又问商家要了新炒制的,结果......还是一样,全是虫。爷爷最后当机立断买了全生的自己回去炒制。这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
回到家,喜婆抱着提前准备好的被褥等物件儿先行去铺床了,爷爷则是去炒制坚果。刚刚架上国升起火,就听见喜婆连声尖叫,一声高过一声。
爷爷奶奶匆忙丢下手中的事情跑去看出了什么事儿,就看见凌乱的被褥里爬出来一些虫蛇,喜婆一时不查被蛇和蜈蚣咬了两口,这会儿正跌坐在墙角大叫着。
奶奶也是吓得直哆嗦,爷爷赶紧呵斥奶奶去拿火钳,自己迅速伸手在荷包中拿出一小盒雄黄粉末,沿着虫蛇周围撒了一圈。待奶奶拿着火钳过来,爷爷这才将虫蛇赶进米袋中拿去处理。
奶奶又拿来拔火罐帮喜婆拔除余毒,上药包扎好。喜婆好久才稳定下来,这一天也是胆战心惊的,好不容易将被褥全部铺好,流程好不容易走完之后,床脚却折了。
新制办的婚床,铺喜床时就折了床脚,在我们那里是非常不吉利的,意味着这张床上的新人,会像这张刚拆封的床一样,还没开始生活就会早早折了命。
送走了喜婆,瞧见我爸回来了,奶奶当即就不干了,说什么都不允许我爸迎娶我妈,死活不同意。我爸脾气倔啊,决定了的事情只要不危害别人,就是脖子上架着刀都不会改口。奶奶泼辣的性子瞬间爆发,“你要娶她是要逼死我吗?你想好了,是要她还是要你妈?”
爷爷无奈,一个人坐在门槛上抽大烟,盯着蠕动的米袋,怔怔的发呆。
我爸也很是无语,领到结婚证到现在压抑的脾气也窜上来了,一点不惯着奶奶,“我结婚是我过日子,你看不惯我们就搬出去住,不在你面前碍眼。”
吵着吵着,奶奶那脾气,又是心疼自己儿子的婚事,又是气急儿子的倔,当下直接抄刀就往自己的脖子抹去。
我爸眼见也是惊了,“妈!你这是要逼死我吗?是不是我一辈子不娶才好?是不是要我跟你一块儿去了你猜甘心啊?”
砰的一声,原来是爷爷摔了烟枪,“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就赶紧将床修了。老太婆你就少管年轻人的事,多去拜拜你的菩萨,少说恶话。”
奶奶不敢违背爷爷的话呀,这事才算过去了。可是这些事始终是压在心里,迟早会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