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丫头紧抿着唇瓣,心里却止不住地骂他。
嬴彻忽然就没那么郁闷了,似乎这样的相处模式,才让他身心舒畅。
“你早上没照镜子?”
时柒唇瓣轻抿,“回王爷,照了。”
【不好意思哈,照完还觉得我挺美的。配狗男人绰绰有余!】
不装了。
摊牌了。
摆烂了。
既然逃也逃不掉,跑也跑不了,何不就地躺下,让自己舒坦一些?
她一直在心里骂他,这男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就说明他并不在意自己的谩骂。
反而像是个受虐狂一般,每次骂他,狗男人都能笑得出来。
你看看,又来了。
时柒瞧见嬴彻那越勾弧度越大的唇角,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疯批的心思,旁人无法理解。
“这大周想爬本王榻的女子数不胜数,你嘛,还是把自己捯饬好了,再来本王这儿嘚瑟。”
时柒被他一番自恋的话语,彻底打败了。
可他说得又全都是真话。
连那位鼎鼎有名好色的荆夫人,都对狗男人垂涎不已,就在两年后吧,还被拖出去一顿乱棍,差点打死。
这可是疯批摄政王,荆夫人不是不知道。
但他长得……实在太好看了。
别说大周的女子,即便邻国公主前来和亲,都一眼看中了他。
唔,摄政王府就差一点点,多了个女主人。
至于为啥和亲取消了,两国之间还打了一场仗,时柒并不清楚。
朝堂之上的事情,他极少与她讲,都是靠时柒自己猜测。
疯批摄政王洁疾严重,偏偏草原来的女子最喜策马扬鞭,那位公主的性情又很泼辣,或许惹到他了吧。
说实话,得知有可能被赐婚的对象是嬴彻,前一世的时柒还难受了许久。
也是第一次,她对他没有那么恭顺。
结果就是……
嗯,身子遭罪呗。
可如今狗男人却瞧不上她了。
她都做好要硬着头皮装尸体的打算,如今他不稀罕,又能拿什么作为交换的筹码?
“王爷,那我父……”
“乏了。”
“嗯?”
“本王乏了。”
玉辇很宽敞,嬴彻那条大长腿一伸,便到了时柒面前。
揉肩捶背按腿这种事,时柒曾经做了一辈子。
也没什么抗拒,很自然地蹲下身,便要为男人捏腿。
嬴彻原本已经阖上的眸子,在少女蹲下身那一刻,琥珀色瞳仁倏然打开。
他眉头紧蹙,瞧见她那伏低做小的模样,忽然就抽回了腿。
“左肩酸。”
“哦。”时柒没想太多,起身又来到男人左侧,为他揉捏起了肩膀。
他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时柒都熟悉的很,甚至于他哪里会不舒坦,时柒也清清楚楚。
来百兽园之前,或许她会敷衍。
但如今父亲的事情摆在眼前,得好好表现,父亲才有机会沉冤得雪吧?
嬴彻原本只是随意让她按按,不想再听到那些恳求的话音,也没想着恶丫头看起来笨手笨脚地,会真的按好。
但这一通揉捏下来,嬴彻只觉得通体舒畅。
“哪里学来的?”
时柒一愣,答道:“回王爷,之前曾给父亲……”
“女大避父,不懂吗?”
时柒:“……”真是有病!
“回王爷,商户人家不讲究那么多。父亲疼宠,做女儿的孝敬,应该的。”
【所以,你要不要帮我为父亲翻案!!!】
玉辇内,帐帘将外面的阳光遮挡住。
小姑娘坐在身侧,娇软的身子因为揉捏肩膀的动作,时不时地贴向他。
嬴彻并不感觉嫌恶,反而视线瞥见那被锦缎紧紧束着的纤细柳腰,有一种想将她揽入怀中的冲动。
嬴彻笑而不语,视线又落在那张俏生生的小脸上。
可能是这几日在存心院吃得好了些,他觉得那张原本枯瘦的小脸,丰盈了一些,白嫩了一些,可能是在他身上忙活的,染上一抹红霞。
挺翘的小鼻尖都渗着细密的汗珠,一股属于她身上独有的香气,时不时飘入鼻息之中。
他阖起眸子,看似放松下来,脑中却飞速转着……
*
时间一晃过了七天。
从百兽园回来的第二日,尚衣房便将所有衣裳都送来了。
比之前的料子还要好。
生怕秋衣不够穿,尚衣房自作主张多给时柒做了两套。
前来送衣裳的绣娘,一顿好话,给时柒赔礼道歉。
都是奴仆,又没仇怨,时柒没有为难,还给她塞了银子。
绣娘倒是没想到,这位十七姑娘可比尔竹强多了。
看似温和有礼,实则张弛有度、不卑不亢。
尔竹就只会大呼小叫,逞那没用的威风!
主子没有吩咐的赏赐,她自己去尚衣房要,哪个绣娘敢做啊?
要不到稀罕的料子,尔竹就暗地里给她们下绊子,明面上还装好人,黑心烂肺的玩意儿,活该被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