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对楚子夏道:“皇上命我去汀州查案,马上就走。”
“查案?”楚子夏不懂,“查什么案?你不是侍读吗?为什么要你去查案?皇上是不是搞错了啊?”
楚子夏情绪激动,可对面的人脸上始终波澜不惊。
楚子夏稳定了下情绪,片刻后,她又问道:“要去多久?”
“一个多月。”
“我能和你一起去吗?”带着一丝期冀,楚子夏小心翼翼地问。
沈不敏摇摇头,“皇上要你进宫。”
“进宫?!”
“要我进宫做什么?”楚子夏情绪更激动了,这皇帝怎么安排事儿的,又是让沈不敏查案,又是让她进宫,真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
“我不在这段时间,皇上怕你一个人在家不安全。”
说出这话的时候,沈不敏都觉得有些心虚。
不安全?借口罢了。
如若她不是临渊将军的女儿,谁会管她安不安全呢?
汀州盐运事虽平息,可背后黑手尚未查清;乌兰人仍蠢蠢欲动,过不了多久,海西一族就要前来觐见……
而让楚子夏进宫,沈不敏又何尝愿意?他试过婉拒,只是帝王心意已决,由不得他做主。
皇帝怎么想的,他又怎会不明白?
这种多事关头,把楚子夏握在手里,就相当于压在暮天楚将军身上的一张牌;能完全左右并不实在,但手多握一张牌,就多一份底气。这张牌,有比没有强。
“我一个人在家也可以的,为什么要进宫?再说了,不是还有嬷嬷的吗?”楚子夏还想反抗。
“你今天收拾好东西,明早宫里自会有人来接。”
“能不能不去?”楚子夏眼眶微微泛红,声音里已经带上几分哭腔。
“圣命难违,听话,楚三。”
“那把面吃完再走好不好?”她拽着沈不敏的袖子,想留下些什么。
沈不敏闭眼,像是下了某种决定。
掰开她的双手,走了。
不带一丝留恋的背影,楚子夏没有落泪。
她能改变些什么呢?
“没口福喽!”邬丛也背着包袱大摇大摆走过。
真的是没时间嘛?还是他,讨厌我?
——
一大桌子原本为五个人准备的菜,最后只剩三个人吃。
“子夏,你别难过了。”沈默夹了块鸡块给她,却不知道自己脸上也阴着。
楚子夏不高兴,他也不高兴。
大哥走了,楚子夏也要进宫;大哥要走一个多月,楚子夏也要离开一个多月,他也要一个人孤单一个多月……
“你别光给我夹,自己也多吃点。我今天做了这么多菜,明天早上就要走了,你们都多吃点。”
沈默和刘嬷嬷吃米,她吃面——那碗本来给沈不敏过生辰的长寿面。
味道还是很棒的,只可惜已经凉了、坨了。
长寿面,其实那面一点都不长。
三个人吃撑了也没吃完这么多东西,这一家子人没有浪费粮食的习惯,留下的等到晚上热热再吃。
沈默还想再同楚子夏说会话,奈何楚子夏一点儿兴致不没有,又要收拾东西,刘嬷嬷便让他先走了。
那天晚上,楚子夏爬上沈不敏房间的屋顶。
月亮很大也很圆,沈不敏走的匆忙,窗户都没关。透过窗户,楚子夏看到了空的鸽子笼。
——
沈不敏走得匆忙,匆匆忙忙从皇宫里回家,又慌慌张张从家里出来。邬丛也不知道他在慌些什么,好像家里有头狼似的能吃掉他。他在屋子里磨磨蹭蹭半天就是想让沈不敏能多在家停留会,再不济楚子夏撒娇卖个乖留他吃顿午饭,好过个生辰。
谁知人家不心领!
那他有什么办法,少吃一顿饭呗!
直到坐上了马车,邬丛还在外面劝他,“又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你慌什么,我就不信路过厨房的时候你没闻见味儿!”
“多香啊!”
邬丛感慨,他可是从昨晚就期待起今天楚子夏能做些什么好东西来了。谁料人算不如天算,一道圣令下来,他连口热的都吃不上。
他也不明白沈不敏这一通子莫名其妙的行为到底是为什么。
比如,宁可在陈府等一刻钟头的陈大人,也不愿在家吃一顿热气腾腾的午饭。
邬丛驾着马车,不久便赶到了陈府。
踏进府内,有小厮把他们往客厅带,另一人去通报陈大人。
结果人还在院子里走着,就听见旁边屋子里传来陈延秀的声音:
“哎哟,夫人那!我是去执行公务,不是去旅游,你给我塞这么多吃的穿的,不是要给我扣个好奢的帽子吗?”
“把那小子给我看好了,我这次去汀州估计得有一个多月,别让他再闯出什么祸来。”
“那小子呢?又跑哪儿去了?是不是又跟楚家那姑娘在一块儿?他老子马上就要走了,他不来给我送行也就算了,成天在那儿风花雪月的,成何体统!”
通报的仆人进了屋子,陈大人急忙出来。
只见他身上的官服还未换取,一脸着急,“不好意思啊,沈学士久等了,麻烦再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