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何景煦倚在手术室外的墙上,低着头,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充满血迹的双手。
来来往往的病人家属,看到他时,无不对他行以注目礼。
他身上的衣服上全是血迹,那张俊逸帅气的脸上了无生气,忧郁苍白。
手术进行了两个多小时,他就在外面站了两个多小时,一动不动的靠在墙上,盯着自己的双手看。
张院长出来的时候,看到这样的何景煦,不禁叹了口气。
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何景煦扭过头,无神的双眸总算有了焦距:“如何?”他紧紧抓住张院长的肩膀,嘶哑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孩子没了。”张院长摇了摇头,沉重的说道。
“楚沐呢?”何景煦的眼中闪过一丝伤痛,可比起这个无缘的孩子,他更关心的是楚沐。
“楚沐没事了,等麻药过了,就可以出来了。”张院长担忧的看着他:“你没事吧?你自己有没有伤着哪里?”
刚才只顾着楚沐,忘记关心他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何景煦后退了一步,又靠在墙上,垂下头,恢复了刚才的样子。
“阿煦,你怎么样啊?有
没有受伤?”张院长还从来没看过如此意志消沉的何景煦,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像是随着那个失去的孩子一起消失了般。
“没有。”何景煦摇了摇头。
“你振作点,想想楚沐,她要是知道孩子没了,你又这样,她该作何感想?”张院长扶正他,心疼却又无奈。
他们都在极力想要抢救那个孩子,可惜他们努力过了,却没能救下那个孩子。
今天才刚拿到那么好的检查报告,夫妻俩都高兴成那样,没想到转眼间就……
唉!
倒不如检查报告不如意,或许此刻也不会觉得这般痛心了!
“是我害的。”何景煦举起双手,看着双手的血迹,苦涩地说道。
“怎么能是你害的?”张院长叹了口气。
事情的经过他还不清楚,只知道是在押的杀人嫌疑犯因为牢中与人斗殴受了重伤,然后由警察押送着来医院治疗的。
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嫌疑犯逃脱了警察的监视,逃出去了。
后来就发生了楚沐被劫受伤,具体情况他也没了解。
但无论如何,楚沐受伤,都不可能是何景煦造成的。
“你帮我照顾好楚沐,我出去一下,很快回
来。”何景煦没再多说什么,交待张院长后,便疾步朝外走去。
“阿煦,你要去干什么?”张院长不放心的追上去,一把拉住他,深怕他会做什么傻事。
“我有需要做的事。”何景煦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冷得令人悚然。
“阿煦,冷静点!不要做傻事!难道你不顾楚沐了吗?”张院长沉声劝慰,看到周围不少人都在看他们,便拉着他走到一边的楼道边。
“松手,我很冷静,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何景煦甩掉张院长的手。
张院长根本没他的力气,何景煦一甩,连带着他整个人都差点被甩出去老远。
“你要是冷静,你就哪里都没别去,就在这里等着楚沐出来!你想想她现在一睁开眼睛,该有多害怕,有多想看到你,有多需要你?阿煦,就算你想报仇,可是也不该是现在!”
张院长扶住墙站稳,又过去拽住他,语重心长的开导着。
何景煦紧握住双手,张院长的一番话无疑像一把刀插入了他内心深处去,扎得深深的。
“阿煦,听我一句,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安抚好楚沐,否则她要是留下点什么心理阴影,这将会是一
辈子都去不掉的,你难道希望她以后因为此事而郁郁寡欢一辈子吗?”
张院长不懈努力的劝阻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阿煦,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何景煦看着他,抿着唇角,一声不吭,却是一脸的不耐之色。
“阿煦……”
“你当我是要去干什么?杀了那个钟祥?”何景煦冷声问。
“……”张院长愕然,难道不是吗?
“就算我要杀他,需要我亲自动手吗?”何景煦又问。
他有一万种方法让钟祥死,也不可能会让他死得舒服痛快。
孩子的仇,不可能不报!
一命偿一命,不过分。
“那你现在是要去……”张院长缓缓松开了抓着他的手,迟疑的看着他问。
“回家。”何景煦看了眼袖子上被他抓出来的皱褶,却连抚平的欲望都没有。
“回家?”张院长有些意外,更多的却是怀疑。
这时候何景煦难道不是更应该急着看一眼楚沐吗?
怎么听到楚沐没事后,他第一个念头不是去看楚沐,而是要回家?
“事已至此,难道要让楚沐看到我这样,陷入消沉
?”何景煦说完,拍了拍张院长的肩膀,直接从楼梯下去了。
张院长看着他的背影,难道他真的这么想得开?
他是真的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