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来到熹平二年的正月中旬,天气也逐渐回暖起来。
春天,本是万物复苏的好时节。吴咏本想趁着这个机会到南阳各经学世家拜访。
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全国各郡县又闹起了疫病。
吴咏不清楚为何去年疫病刚被控制下去,为何今年又反复。
这才刚刚开春,据说南阳郡类似这样的疫病就出现了好几起,闹得人心惶惶,都不敢随意出门。
朝廷更是下令让使者去各地有疫病的地方巡行以及派医送药。
如今的南阳太守是刘焉,据说他在渤海王谋反一事上有功,继而从冀州刺史升任到南阳太守。
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个后世人经常出现的误区,以为刺史的官职比太守大,其实是不对的。
简单来说,郡守为秦时所设,为郡内最高行政长官,汉代沿袭秦制,汉文帝时改称太守,秩两千石。郡守是地方上的最高行政长官,对郡中的各项事务负有全面责任,郡县之内,不论何人都要受其管理。郡内的各种机构,包括中央派出机构也一律接受郡守的管理。如盐铁、均输之类的机构都是中央派出的,郡守却有权对它们进行管理。
太守的职责在于劝课农桑,平断狱讼,征租督赋,选贤举廉,典兵治安。太守是替皇帝巡守一方的大吏,小范围内的天子。上与天子剖符(调兵虎符,与皇帝各执一半),下得刑赏辟除。总的来说,太守不但可以自由
主持地方政事,支配地方财政,还可以征辟幕僚,有相当大的行政自主权。
而刺史为汉武帝时所设,当时在全国设立了十三刺史部(又称为十三州,相当于监察区),对各部所辖郡国行使监察权,秩六百石。
刺史最初的职责很明确,按六条诏书问事,主要监察两千石长吏、强宗豪右以及诸侯王。
六条的具体内容为,一条,强宗豪右,田宅逾制,以强凌弱,以众暴寡;二条,二千石不奉诏书遵承典制,倍公向私,旁诏守利,侵渔百姓,聚敛为奸;三条,二千石不恤疑狱,风厉杀人,怒则任刑,喜则淫赏,烦扰刻暴,剥截黎元,为百姓所疾,山崩石裂,訞祥讹言;四条,二千石选署不平,苟阿所爱,蔽贤宠顽;五条,二千石子弟恃怙荣势,请托所监;六条,二千石违公下比,阿附豪强,通行货赂,割损正令也。
刺史为六百石,而太守为两千石,这种以小官监察大官的制度行之颇为有效。“夫秩卑而令之尊,官小而权之重,此大小相制,内外相维之意也。”
后来刺史权职扩大,最终在汉灵帝时设置州牧,监察官变成了行政官,监察区变成了行政区。至此郡县两级制正式转化为了州郡县三级制。
刘焉刚担任南阳太守,就赶上疫病四起,为了名声,他便颁布诏令特举擅长医术的人才,同时要求郡内知名的医师来商讨防治方案。
一
时间,宛城汇聚了来自南阳各地的医师。
而作为涅阳有名医师的张伯祖,自然也在刘焉的受邀之列。
此时,涅阳张家祖地,张机找到正在研究一个古方汤剂的张伯祖,面色严肃地说道:“伯父,我想跟你一起去疫区救助百姓。”
张伯祖听到张机的声音,抬头看了他一眼,脸色沉凝说:“你可要想好了,大疫不是说笑,而是会毫不留情的夺走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更不会因为你是医者就手下留情。此行,你真的可能会因为感染大疫而死。”
张伯祖没有危言耸听,大疫其实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任何卷入其中的人,都会面临生死考验。
张机闻言,并没有表现出退缩的意思,面上反而坚定道:“伯父放心,面对疫病,我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张伯祖见他这样,忍不住叹息说:“你这又是何苦呢,天灾人祸非人力可为也。你还年轻,没必要这么拼。”
说实话,张伯祖看着一个个饱受疫病之苦的灾民,看着一村都因染疾亡故化为的死村,也是十分悲痛,他虽然疗病每有奇效,但对于疫病也是束手无策。
他十分看好张机的医术天赋,不想他发生意外。
“自从前几年大疫,我亲眼看到几位亲人因此丧命,便发誓要找到方法治理它。孙儿这两年跟随名师学习,寻到许多古方,若是不能亲身实践,怎会知道古方是否
有效。”张机坚定道。
因为吴咏的关系,张机在南阳玄妙观跟随很多知名的医师学习过医术,也从他们手中得到了许多医方。
其实对于疫病,张机前几年就开始研究,并形成自己的见解。
张机认为伤寒就是所有热病的总称,一切因外感而生的病,都是“伤寒”。
人有“七情六欲”,中医讲究:内伤七情、外感六淫。
这七情就是:喜、怒、忧、思、悲、恐、惊。所谓喜伤心,怒伤肝,忧伤肺,思伤脾,恐伤肾。这便是“内伤”。
外感就是因为外界因素导致的“内伤”,包括六淫:风、寒、暑、湿、燥、火。比如,外界的病邪之气通过人的口鼻从体表入侵而生病。
以前的医生治病的原则是“辨证论治”,也就是在望闻问切的基础上,进而分析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