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吴咏一行四人再次回到复望里,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在太守府书房,吴咏教完陈王养生知识,又见太守陈球似乎有要事相谈,感觉也没自己什么事了,就跟陈球提出告辞,今日他想早一点回到家里。
前两日他回家很晚,家里人担忧他的安危,甚至年迈的祖母也都是等到他回来才去休息。
陈球想了一下,确实也没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了,就让王管事送他一程。
两人来到厨房,发现二十位厨娘,趁着吴咏不在的时间,将任家两位屠夫杀的两位两头猪,都处理的差不多了。
吴咏满意点点头,吩咐她们做好收尾工作,便也跟她们告了辞。
厨娘们十分感激吴咏用心教她们做豆食和猪宴,纷纷表示要给吴咏钱财,都被吴咏一一婉拒了。
还是太守府的厨娘精明,趁着吴咏去跟太守夫人程瑛告别的时候,在经过王管事的同意后,偷偷给吴咏的马车中装了许多做豆食和猪宴剩下来的食材。
因此当吴咏回到家时,从马车上不仅卸下来三个大猪头和十二个猪蹄,还卸下各种各样的食材。
之所以都拉到吴家,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整个复望里就吴咏家有十口铁锅呢。
时下的百姓一般都是两顿饭,朝食在上午九点左右,晚食在下午四点左右,晚食之后一般都不会再出里门,男人们或三五成群聚在一起闲聊家常,或在家修缮农具,制造家具。
所以当马车刚进到复望里,就有乡亲过来围观。
任老三也是爱炫耀的主,面对这么多人的好奇询问,坐在马车上就大声嚷嚷道:“大家伙一会都来吴家,某今日替太守杀猪,弄来了一些猪头和猪蹄,今日就给他分食了。”
“好,任老三仗义!”
很多喜欢凑热闹的乡亲就跟着马车一路来到吴家,都不用吴咏动手,马车的食材,很快被卸进吴家院里。
随后在任老三的带领下,众人拎着三个猪头和十二个猪蹄,急匆匆地来到吴家屋后,刚好前天吴家杀猪时支起的锅灶还都在。
也没有人刻意吩咐,大家自发去挑水、劈柴,然后烧水,帮着任老三和任老四收拾干净猪头和猪蹄,然后分四个大锅烧火炖煮。
趁着这个时间众人这才问起任老三今日在太守府的见闻,他们都十分好奇一郡之长的后宅和生活是怎样的。
任老三一听要他讲太守府的事,就来精神了,当下便先嗤笑道:“某以前也觉得这太守府再怎么样说也是朝廷官府的后宅,就算是奴仆也应该是知礼懂礼的,谁知进去之后,完全不是想象的那样,尽是些狗眼看人低的玩意。”
众人一听,好奇心顿时被提了起来,急忙追问是怎么回事。
任老三轻咳一声,叹气道:“我与老四的杀猪技术,你们也是知道的。谁知才进太守府就被几个屠夫嘲笑我俩是乡下人,不让我们杀猪,还让我俩滚出去,你们说气人不气人?明明是太守大人请我跟老四过去杀猪,反倒是这些下人看不起咱们了,你们说奇怪不奇怪?”
众人听得感同身受,当即就有人大喊道:“那就不给他们杀猪,让他们自己杀去,咱们不受这气。”
“当时我跟老四也是这么想的,刚要拉着吴咏贤侄一起离开,却被张贼曹拦住,好话说尽,又将太守府的屠夫狠狠批了一顿,咱们这才留了下来。”
说到这里,任老三又朝大家问了一句,“张贼曹你们都见过吧?来咱们复望里两次了。”
众人十分配合说道:“见过,每次都骑着马,腰带长剑,护卫在太守马车旁边,看起来威风的紧。”
“对,就是他!”任老三继续说道:“既然他都开口了,咱们也不能不给面子是吧?我和老四当时也是存了比较的心思,心想一定要将太守府的屠夫压下去,你们猜后来怎么着?”
“后来怎么样了,任老三你倒是快说啊,以前看你也是一个爽快的人,现在说个话,倒卖起关子来了。你再不说,猪头都炖烂了。”
任老三被噎了一下,没好气地对那开口之人说道:“李老大,你非要跟我过不去是吧,今日难得我任老三涨了见识,给大家说几句,你就这么不给面子,那过几日你儿子结婚,若是请问杀猪,我可不去了。”
李老大顿时犹如斗败的公鸡,蔫了,以前他还考虑这儿子结婚该用什么肉合适,牛羊肉太贵,狗肉又上不了台面,还好这时吴咏弄出了猪肉,味道那真是绝了。
他就想着他儿子结婚时就用猪肉,给亲戚朋友们涨涨见识,也给自家涨涨面子,虽然香料昂贵不好弄,但这不是有吴咏家用过的吗,因此前天任老三说他要收着香料时,他就私下找了任老三说了这事,任老三当时也答应了。
眼看因为自己一时心直口快,惹了任老三不高兴,若是他真不来给自己杀猪,这损失可就大了,于是讪讪一笑道:“老三,你还不知道我,心里藏不住话,这不是急着听你讲后来的事吗。”
任老三也不是得理不饶人,当下就略过此事,继续开口对众人道:“后来那些太守府的屠夫,见我跟老四将一头猪处理的如此干净利落,顿时就叹服起来,吵闹着要我教他们杀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