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嬷嬷在第二天一大早就来了芙蓉苑,依然是往常那副谦恭周到的模样,甚至亲自伺候着江庭雪洗漱穿衣。
江庭雪的脸上并无丝毫不自然,像往常一样和蔡嬷嬷轻声细语地说着话。
一起去正院的路上,郑嬷嬷和英梅都跟在后面,江庭雪独独扶了蔡嬷嬷的手边说边走。
无论是谁看起来,这都是一副主仆和乐的场面。
便有瞧见了的下人们纷纷议论,说大姑娘真是气量大,蔡嬷嬷的儿媳才做了那样大逆不道的事情,大姑娘却依然这样看重蔡嬷嬷。
等到在正院吃了早饭,回去的路上,江庭雪就对蔡嬷嬷说:
“嬷嬷,今儿天气好,我想去园子里走走。你刚来我院里,住处什么的都还没有安置,就先回去收拾吧!”
昨晚已经和素心交待好了,只要蔡嬷嬷单独在芙蓉苑,素心就不会待在正房。
就看蔡嬷嬷准备什么时候动手了。
蔡嬷嬷还是和往常一样对江庭雪言听计从,听江庭雪说让她先回去休息,就忙躬身道谢。
等到了晚上,江庭雪留了素心值夜,素心仔细检查香炉后对着江庭雪摇了摇头。
江庭雪也并不着急,让素心坐在床边,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说:
“你不要着急,等我把咱们这院子里的事情料理清楚了,进出就会自由很多,到时候我一定会着手去查林姑娘的事情。”
素心含了泪点头,烛光里,她脸上的疤痕显得尤为恐怖。
江庭雪轻轻搂了素心在怀里,嘴唇却紧紧地抿了起来。
终于回到洛阳来了,她要让那些害了她们主仆的人每一个都生不如死。
第二天,趁着蔡嬷嬷去厢房吃午饭,英梅悄悄地对江庭雪说:
“姑娘,九儿一早就送告诉我,说蔡嬷嬷和丈夫和儿子带着孙子回乡祭祖去了,只留了刘氏在京中养伤。”
江庭雪听完就微微地笑了,蔡嬷嬷还真是有破釜沉舟的勇气啊!
接下来的好几天,卧房里的香炉都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可江庭雪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起了变化。
自从重新回到这个世界,做噩梦已经是常事,可这几天她做噩梦的频率却明显增加,醒来后时常神思恍惚,连带着饭也吃的少了。
若不是心里一直提着一口气,怕是已经要病倒了。
江庭雪怀疑那个香炉只是障眼法,真正的算计其实是在别的地方。
所以,每到晚上,江庭雪都和素心或者英梅、郑嬷嬷一起查找可疑之处。
最后还是素心找到了异常,就在暖窠的盖子上。
这个暖窠是专门备着给江庭雪夜间喝热水用的,因为江庭雪时常睡不安稳,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喝两三次温热的白水。
江庭雪自然相信素心的判断,她拿了暖窠的盖子仔细看,素心已经用纸笔把自己的疑虑写了下来。
这个盖子内部的颜色有异常。
江庭雪冷冷地笑了一下,对素心说:
“先不要告诉英梅和郑嬷嬷,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打草惊蛇,尤其是英梅,她性子烈,又关心我,我怕她忍不住。”
素心就点头,又听江庭雪继续说:
“你悄悄看着,我怀疑她是有两个一样的盖子,每天晚上会把这个浸了药的盖子换上来,天一亮就找机会换走了,好让我们无迹可寻。”
而且这个盖子一定是经常被重新浸泡才能保持药性的。
这种喝不出味道的害人药,大约也就宫里才有。
黎岚姐妹两个,对她还真是够重视的。
这一晚,江庭雪没有喝水,而是让素心把暖窠里的水悄悄倒了。
第二天一早,江庭雪故意晚起了半个时辰,蔡嬷嬷伺候她梳妆的时候,她也是蔫蔫地提不起精神的样子。
等到了正院请安,江庭雪依然是神思恍惚的样子。
蔡嬷嬷躬身站在屋角,见江幼薇看向她,就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江启年早朝后回了正院,见江庭雪精神不好,就问她是怎么回事。
江庭雪笑了笑轻声说:
“许是水土不服的缘故,刚来的时候就觉得时常睡不好,这几天就更是如此。”
黎夫人忙起身摸了摸江庭雪的额头,对江启年说:
“老爷,这可不行,须得赶紧找个大夫来给雪儿诊治才行。”
江幼薇也忙跟着点头,吩咐蔡嬷嬷赶紧出去请大夫。
江庭雪笑着阻止了蔡嬷嬷,又对江启年说:
“父亲,我只是偶尔晚上睡不安稳,白天却又贪睡,所以并无大碍。
这不是什么大病,就让府里的医女先给看看吧,若是不见效,再去外面请大夫也不晚。”
江府是养着两个医女的,为的就是给女眷们诊病方便。
江启年对江庭雪的这个建议很满意,他一向都不爱府里的女眷们抛头露面。
黎夫人自然更满意江庭雪的提议,饭后马上就叫了一个医女到正院。
一番诊治后,医女的说法和江庭雪的说法并无不同,江启年就放了心,对江庭雪说:
“既然如此,你就白天多睡一会儿,不必每天早起的来回请安,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