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嬷嬷带着个小丫头端了早饭进来,江庭雪略吃了几口就洗漱休息。
一夜未睡的英梅很快就在隔间里睡着了,江庭雪闭着眼假寐,实则毫无睡意。
郑嬷嬷悄悄地从矮塌上起身到了江庭雪的床边,伏在她耳边低声说:
“姑娘,趁着蔡嬷嬷和清荷正心虚,老奴就趁机去看了那哑女。该嘱咐的都嘱咐过了,你不用担心。”
江庭雪忙转身看向郑嬷嬷,眼里已经忍不住起了泪意。
郑嬷嬷握了江庭雪的手低声说:
“姑娘,老奴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什么都不用说,老奴一定会想办法将她安排到你身边。”
江庭雪无声更咽,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夜已深,清荷还垂头跪在蔡嬷嬷的床边。
“您觉得自己很委屈,我不应该罚你,对吗?”
蔡嬷嬷冷笑,总是带着笑的脸上在此刻冷若冰霜。
清荷又无声地哭了起来,爬到床边给蔡嬷嬷磕头说:
“嬷嬷,我错了,我只是不想错失那么好的一个机会,我们这一趟什么也没做成,回去后该怎么跟夫人和二姑娘交代呢?”
“糊涂,你怎么知道我就毫无收获?而且就算没有收获,也不该像你这样冒险,夫人原本是要把你安排在大姑娘身边伺候的,可你现在落了个这样的没脸,后边的事情就麻烦了。”
蔡嬷嬷训斥了清荷一阵,心中的气终究还是消减了一些,就让她起身说:
“你明天一早就装病,我做主把你留下来,就说等你病好了再回京。
然后你马上返回去查清楚那个李公子的身份,看他除了上次抓卫七之外,还有没有和大姑娘接触过,我怀疑他就是庆郡王府的那个外室子。”
清荷惊得连哭也忘了,急忙问蔡嬷嬷:
“嬷嬷,虽然坊间有传言说庆郡王府的二公子大约就在泸州一带,可不是说长的极丑,当初连郡王爷也不喜欢他才最终同意送出京的吗?那应该就是个乡野村夫,怎么可能会是白天的那个李公子?”
蔡嬷嬷哼了一声,恨铁不成钢地盯着清荷说:
“传言还说大姑娘是个最没用的窝囊废,可你现在看呢?她平时不生不响的很好说话,可一遇见事情,你哪次见她是个没主意的?”
清荷没话说了,想了一阵才自言自语说:
“现在想起来,那位李公子就是一直在帮大姑娘,难道他们……”
“你也不用再多想,回去把事情查清楚后马上往京城送信,你自己也要尽快赶回去。”
蔡嬷嬷越想越担忧,已经不耐烦再和清荷说下去。
怎么会那么巧合?两次都碰到,而且两次都对大姑娘伸出援手?
清荷第二天一早就病了,蔡嬷嬷请示江庭雪说想把清荷留下来好好医治休息,江庭雪立刻就答应了,还嘱咐她派两个人留下来照顾清荷。
英梅起了疑心,江庭雪含笑对她和郑嬷嬷说:
“不过就是不放心我们和那位李公子的关系,即使不让清荷留下来,她们也会让别的人去查,所以不必阻拦。”
英梅气鼓鼓地哼了一声没再说话,郑嬷嬷则抿紧了嘴唇。
没过两天,郑嬷嬷就“不小心”跌下了楼梯,素心正好从下面经过,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抱住了郑嬷嬷。
郑嬷嬷最终只是轻微的擦伤,素心却摔得满脸都是血。
满船的人都被惊动了,蔡嬷嬷正因为清荷的事情心虚,就趁机讨好地对江庭雪说:
“还是郑姐姐有眼光,那孩子虽然不会说话,面像也丑陋,可却是个再忠心不过的。”
江庭雪含笑点头,看着英梅给郑嬷嬷擦完药,她才微笑着对蔡嬷嬷说:
“嬷嬷伺候我多年,于我就和亲人是一样的。你把那哑女子带来让我看看,我也好赏她些什么。”
蔡嬷嬷立刻应了下来,没过多久就把素心带到了江庭雪的房间里。
素心的脸上也擦了药,本就布满了疤痕的脸愈发恐怖难看。
江庭雪忍住心疼,轻声细语地问了她几个问题。
令江庭雪欣喜的是,素心果然聪明,不仅表示自己不识字,而且坚决不承认自己家是洛阳的。
不会说话也就听不出来口音,蔡嬷嬷还故意说了好多个洛阳附近的地名,素心都摇着头表示不知道。
江庭雪苦笑,对蔡嬷嬷说:
“她这个样子,一时半会儿怕是也没办法帮她找到家,好在她是个忠心的,就让她留在我这里伺候吧,郑嬷嬷年纪大了,英梅忙的时候,让她帮着做点儿粗活也好。”
蔡嬷嬷忙应了下来,看江庭雪说完也只是很随意地赏了素心两块料子就让她下去,并无更多的关心表示,蔡嬷嬷这才放下心来。
这天晚上的时候,船上的人们就都知道那个哑女被留在大姑娘身边伺候了,郑嬷嬷还给她起了个名字叫雪萍。
大家都知道郑嬷嬷是大姑娘身边最得用的人,哑女又救了郑嬷嬷,因此谁也没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
马上就要到洛阳了,船上的江府下人们都喜悦且忙碌起来,连蔡嬷嬷来江庭雪屋子里的时间也少了。
江庭雪就让郑嬷嬷和英梅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