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陈阳仅仅用了十天就带兵回援的消息后,努尔丹没有震惊。
他只感到麻木。
其实自从他没能成功杀进苏州以后,他就一直有种感觉,那就是这场战争他必败无疑。
而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外面突然又冲进来一人。
这人满脸是血,直接骑马到了帐外,连滚带爬的进来:
“不好了大帅!近卫军已经把皇城东码头占了!”
瞬间,帐篷里的几位侍卫官如遭雷击。
夏北军现在可是在敌国腹地,若想撤退,只有水路一条走可以走。
而回援的近卫军没有第一时间赶回皇城,倒是先去把码头占领了,断掉夏北军的后路,关门打狗。
这一下子体现出了职业军队的专业性,和江南之前那些散兵游勇拉开了差距。
努尔丹听到这个消息,只觉得眼前一片发黑。
现在不是他撤不撤的问题了。
是还能不能撤的问题!
他突然有种就在这里死战到底的冲动,反正自己已经没有家乡可回。
但是他又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几位侍从。
这些人都是跟着他打了好多年天下的部下,从来都是忠心耿耿,不离不弃。
自己对他们是有义务的,不能让这帮兄弟跟着自己白白死了。
于是他只有下令:
“放弃攻城,抛弃火炮,全军疾驰东码头,一定要把码头夺回来!”
但是侍卫官犹豫道:
“大帅,那谁来断后?”
众所周知,军队撤退可不能说走就走,必须要留人断后。
特别是夏北军现在的情况,西面有秦严的十万杂牌军,南面还有新城的近卫军,一旦全线撤走,只会被追着打。
一旦队伍大乱,他们很可能被围歼在东码头边上!
而现在守卫西面的是将领是土豹部的大领主赫拉图,他是努尔丹的侄子。
守卫南面的则是济丹,努尔丹的亲弟弟兼手下第一大将。
努尔丹犹豫片刻,下令道:
“西面和南面的部队不动,我们自己撤。”
侍卫官愣了愣:“那……要通知他们吗?”
“不用。”
努尔丹咬着牙说出不用二字,忍痛把自己的左膀右臂全部卖掉。
夏北军大营随即行动,原本准备攻城的夏北军步兵全数撤回,急匆匆的上马列阵。
那些沉重的舰炮是不能要了,营帐也来不及拆,甚至粮食都没时间搬走,夏北军几乎是上马便走。
城墙上,七公主突然看见夏北军大规模撤退,心中一喜:
“难道……陛下回来了?”
城墙上陆陆续续有城门卫冒出头来,皆是惊讶的看着夏北军撤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欢呼还是沉默。
努尔丹倒是撤的快,但是赫拉图和济丹可就被他坑惨了。
此时已经是深夜,赫拉图在皇城西面被漫山遍野的杂牌军搞的不胜其烦,只得节节后退,想着在皇城脚下和主力部队汇合,待天亮后再全力出击。
结果他撤到皇城外围的时候,顿时一脸懵逼。
嗯?
人呢!
努尔丹人呢!
怎么跑了?
赫拉图突然心里一沉,一种巨大的恐慌感传来,而西面的杂牌军步步紧逼,无数喊杀声已经传来……
而比赫拉图还要惨的,是济丹。
努尔丹只留了两千勇士给他在南面布置防线,牵制新城方面剩下的三千近卫军。
这光是人数上夏北军就处于劣势,更不要提那些近卫军有枪有炮,战力惊人,济丹这仗光是想想都打不赢。
努尔丹之前给他说过,只需要他坚守两天,两天之后以号声为令,准时撤退。
可到现在为止,济丹已经坚守了两天零一夜了,撤退的集结号却一直没有响起。
现在他手下只剩几百名骑兵,正在皇城南部的五里庄里休整。
而庄外,近卫军很快又要发起一次冲锋。
济丹知道,自己可能是永远都等不到那集结号了。
……
夏北军正在陷入绝境,他们唯一逃生的通道就在皇城东码头。
东码头的地形很平坦,乃是江淮河和长江的交汇之地。
两条大河在这里形成了一个“Y”字形,而码头就在Y字中心那一点上。
陈阳当初接到警报后,立马下令近卫军第一二营回援,同时自己也亲自上马,驰援江南。
两个大营都是骑的自行车,按道理来说确实得15日才能回援。
但北境一战,近卫军缴获了不少战马,陈阳急令近卫军第一营先组建三千骑兵,以更快的速度赶往江南。
骑马终究还是要比自行车快一点的,最后陈阳带着三千轻骑,于六月十日凌晨赶到了长江北岸。
江对岸就皇城东码头,但是码头被人占领了。
德川野派了两支分遣队,共二十四艘巡洋舰来支援皇城作战。
他们在东码头卸下火炮后就驻留此处,其中二十艘在江面上,四艘在码头里面停靠。
陈阳是半夜到的长江北岸,德川野对此并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