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城。
顾灱一下飞机,就感觉到一股带着潮的热气扑面而来,一吸气,鼻翼黏黏糊糊的,呼吸有点不顺畅,有些不适应。
饶毅安排了车,按照钱文耀的暗示,直接将人带到了医院。
顾灱站在医院门口,看着交杂的气,乱七八糟的,什么颜色都有,有些抵触。
果然,医院什么的,最讨厌了。
她手扣在刀带上,不自觉摩挲了几下,沉默的跟在两人身后。
病房。
钱文耀的父亲钱金生刚做完检查,医生留下的话,也就是那几句老生常谈。
他收到了钱文耀的短信,知道来人是个小女孩,便让人准备了一些水果零食。
当他亲眼看到顾灱时,生出了几分难以置信。
他与顾灱的师父相识。
顾灱师父在他眼中,就是一个邋里邋遢的糟老头子,意外怎么养出的这么个水灵灵的徒弟?
顾灱礼貌的点头,唤了声“钱老先生”,算是打了招呼。
她看着钱金生周身那灿灿的金光,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这是她出山后,见过功德金光最厚的人了。
只是,她有些奇怪,这功德,为何没有护后人?
钱金生回神,乐呵呵对她笑笑,招
呼人坐下。
“坐那边,有零食水果,喜欢什么自己拿着吃。”
顾灱耳朵悄悄一颤,低眸瞟了一眼,尾指动了一下,眸色清冷,浅然一笑。
“钱老先生,我们谈事吧。”
钱金生像看心爱的晚辈般看着她,慈祥而喜爱。
“叫我钱爷爷吧,你师父也唤我一声钱叔。对了,文耀,你先出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钱文耀又怔又惊。
“爸!”
钱金生不耐的摆摆手,侧首冷眼瞥他。
钱文耀喉头一紧,身子回过,慢慢站直了身子,咬牙忍住气,低头应了一声,与饶毅一同离开。
顾灱有些意外他的反应,眸光闪了闪,侧了身子,与他对视。
“钱老……”
“钱爷爷!”
顾灱唇角牵了一下,轻轻一笑。
“钱爷爷,我师父将刀赊与你时,还说了其他吗?”
钱金生懒洋洋的躺在病床上,面色蜡黄,呼吸缓而弱。
“我知道你们这一道啊,讲究个因果。所以你师父给我刀后,我一直没动。就想着,这样我们之间还有点牵扯,他会想着来看我。可谁想,这一等,就是三十年。
他也没来,我去找,还只找到了你。”
他唇角一
抿,有些难过,眸光散了散,陷入了回忆。
顾灱师父,顾千夜,生性放荡不羁,下山后,就没干几件正事。
他与钱金生相遇,也是一次意外。
他不小心惹了事,被人开车给撞了,他就功夫再高,也抵不过好几张车的追赶堵截,最后被撞了个半生不死的。
那地又荒凉。
顾千夜差点也以为那一日是自己埋骨之日了,谁想,会遇上恰好去那附近看工厂的钱金生。
钱金生救他一命,顾千夜便为布了一个风水局,护他这一世的财运。
钱金生本就是个乐善好施之人,身带三世功德金光,奈何子嗣不太争气,未免他晚年凄凉,顾千夜才出手保了一手。
他离开时,又多事,看了一眼钱文耀的面相,更是忍不住叹气,留了刀与批语。让他若出事了,便去卿月山找他。
只是,这一隔,就是三十年。
钱金生笑笑,拉回思绪,又问:“我儿子没给你添麻烦吧?”
顾灱微微一笑,摇头。
“没有。钱爷爷,那您家中,是发生了何时了?”
钱金生也跟着笑了一下。
“我慢慢跟你说哈。”
有些沙哑的声音,软软的,像是哄孩子那般
。
顾灱听他说,钱文耀在他的指示下,亲自上了卿月山,奈何顾千夜已经传位给了顾灱,人也离了山去游历了。
山上的人便将顾灱的地址给了钱文耀。
他又辗转从虞城来了海城。
而钱家的事,则发生在三月前,钱文耀儿子钱嘉禾出生后。
钱文耀本人有很重的重男轻女的思想,原配妻子为他生了三个孩子,都是女孩。而且再生老幺的时候,不小心伤了根本,不能再生了。钱文耀想儿子想疯了,就让养在外的小三给生,还言,谁生了儿子,就将谁领进钱家。
钱家在深城虽算不是一等家族,但也是排的上名号。钱文耀作为钱家独子,加上自身容貌也不差,引得很多女孩前仆后继。
钱嘉禾的母亲柳晴晴就是其中之一。
只是她的身份更加特殊一点。
柳家与钱家家世相当,父辈便交好,若不是柳晴晴是晚来女,比钱文耀小十五岁,两家兴许还会结一个儿女亲家。
钱金生也没有想到,钱文耀竟然会和柳晴晴搅合在一起。
钱嘉禾出生了,钱文耀才将此事告知。
钱金生也是被这事给气进医院的。
怪事也发生在他住院后。
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