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很想她。”
可乐拉环被拉开的声音在夜里格外刺耳，顾文煜仰起头，猛灌一口可乐，猝不及防被呛到，他弯下身子剧烈咳嗽，再挺起腰，他的眼眶红了。
“我每次来到这条河都能想起她绝望无助的样子，她跳下去的时候应该很疼吧？她肯定很恨我，如果不是我，她应该有一个很美好的未来。”
苏芃芃抿紧唇线，随着他的视线看向河面，“她爱你，怎么可能恨你？和你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一定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
苏芃芃的话拨动了顾文煜隐藏在内心深处的记忆，撕心裂肺的情绪随着记忆喷涌而来，如同一个沼泽，将他死死困住。
他抱着头，喃喃出声。
“小时候我经常带她来这附近，那时候这里有一个小公园，她喜欢公园里面盛开的玫瑰花，还要求我每天来公园摘一朵送给她，不准中断。”
“我以为我会给她送一辈子的花，谁能想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我……”
顾文煜没有力气再说下去，他手盖在脸上，低声哽咽。
苏芃芃看得心里难受，想起叶优，她带着一丝希望，试探性地开口:
“顾愉的尸体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你说她有没有可能还活着？”
“苏小姐，你安慰人的方式太拙劣了，她要是还活着，怎么可能不回来看我。”顾文煜抹掉眼泪，长舒一口气后，露出一抹无力的笑容，回答道。
苏芃芃喉间一梗，难受得很，犹豫再三，她淡淡说到，“我碰到了一个人，和顾愉很像，不，应该说她就是顾愉，只不过换了一个名字，名叫叶优。”
“她这个周末会在教堂举行婚礼，我拿到了两张请柬，我希望你能够到场验证一下她身份。”
苏芃芃从随身的包里抽出来那两张请柬。
顾文煜带着点茫然，颤抖着手接了过来，他虽然不信顾愉还活着，但是苏芃芃帮了他那么多，他没有理由拒绝她，因此点头答应了，“去吧，正好可以了结我最后一丝幻想。”
“说不定是惊喜呢？这几天你好好梳妆打扮一下，周末一定要以最好得姿态跟她见面，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早点回去。”
该说的话全部说完，苏芃芃和顾文煜告别后回了医院。
病房门刚推开，沈念深沉闷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姐，你不是不喜欢年
纪比你小的吗？怎么那么关心他？突然换胃口了？”
他从电话里听到了苏芃芃对顾文煜的安慰，心里别提有多吃味，要不是因为脚受伤，他恨不得飞过去挡在这两人中间，让他们聊不下去。
她的温柔只能是他的，他一丝一毫都不想分给其他人。
苏芃芃察觉到他的不开心，淡笑一声，开口解释，“我只是觉得当初既然答应了孙浩要帮他，那就不能中途丢下他不管。”
“他已经够可怜的了，年纪轻轻就失去了自己的姐姐，还活成了一个木偶，任人摆布，我怎么能给他雪上加霜呢？”
“姐，我会保护好你的，不会让我们走上他们这条路。”沈念深突然有感而发。
苏芃芃动作顿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如初，她望着他，柔声道，“我们当然不会走上他们这条路，我们是一辈子的姐弟，谁也分不开我们。”
她咬重了“姐弟”二字，意在提醒沈念深注意分寸。
沈念深神情暗淡，藏在被子中的手不甘心的握紧，他张唇要说什么，换药的护士走了进来，将他打断。
他扫了一眼苏芃芃的表情，将头埋进了被子里。
病房里
很安静，只有护士叮嘱的声音。
“你恢复得很好，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回家以后你一定要注意休息，不要太过劳累，还有，让你的姐陪你做康复训练，要不然你的腿会留下后遗症。”
“嗯。”沈念深毫无感情的轻应。
看他不把自己的健康放在心上，护士反身开始训斥苏芃芃。
苏芃芃跟个犯错的学生似的，深埋着头，一句都没有反驳。
等护士离开，她瞪了一眼沈念深。
沈念深无辜的朝她眨巴眼睛，“姐，我想休息了，麻烦你扶我去洗漱。”
他跟个老大爷似的伸出手。
苏芃芃压着火气，将他的手搭在肩上，扶他进入厕所。
厕所摆满了全新的洗漱用品，牙刷、拖鞋、脸帕、甚至还有浴巾，让苏芃芃难以接受的是这些东西全都是一对的。
看着沈念深捧着两把牙刷满心欢喜的样子，她似不在意的询问出声，“你腿不是受伤了吗？这些东西你什么时候去买的？”
“我和佳若打视频电话，我挑，她负责买了送过来的。姐，你别误会，我买这些东西是因为它们打折，特别便宜。”他扯了一个连自己都不愿意相
信的理由。
苏芃芃阴着眸子，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憋住怒火，训斥出声，“沈念深，木佳若是你女朋友，你竟然让她买这些东西？你拿我和她当什么了？”
“姐，佳若不介意这些的，而且她想我们的关系能够更亲近一点。”沈念深话里有话。
“……”苏芃芃突然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