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爷直接啐了一下,怒道:“别的盗贼?你们可别再替那些人说话了,你们仔细想想,我的货物可是瓷器啊,这些东西稍有不慎,就会被打碎,闹出很大的动静来。就算是盗贼,该有多厉害,才会将成千的瓷器,一夜之间,毫无声息地给顺走的?”
也的确是这个道理,这么说,漕运的这些人愈发可疑了,“可你既然猜出了是谁偷盗的,为何又不去报官?”
旁边的小厮却冷哼了起来,“报官?官府的衙役们过来一查,什么东西也没有,捉贼捉赃,没有赃物,官府也管不了。”
这些人还真是嚣张至极。老爷又道:“这些年,不仅是我一家,据我所知,还有不少家铺子,也都丢失了货物呢。”
他劝道:“既然你们的布匹已经丢了,我看啊,十有八九,怕是都找不回来了,你们最好是另作打算,别让自家的买卖,亏于此处啊。”
两人谢过他的告诫,又回到了自己的桌子前坐着,茶盏中的茶水早就已经凉透了,他们也无心在喝,满脸都是忧心忡忡的。
何升华失落地道:“看来咱们也是遭了这漕帮人的道了。”
他们花琅坊
在京城中开了也就这几年的时间,以前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情,想来是这批订购的布匹价值不菲,这才让这群人眼红了。
白心月拍着他的肩膀,“我们现在最好做好两手准备,若这批布料实在要不回来,咱们最好在京城中多囤积一些货物,免得等天气彻底回春,新款式的衣裳做不出来,那花琅坊才真的危险了。
何升华点头,“此事我早就有了准备,今日早上的时候,就着人去办这事去了。”
两人又在茶摊上坐了片刻,白心月忽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就算如此,咱们也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我这就过去看看。”
何升华刚想劝她,别去涉险,可是说话时候已经晚了,白心月虽然病了,但速度却快,不一会儿便走远了,何升华只得又跟了过去。
而这一次,白心月却不是朝着码头走去的,而是往码头附近的一片松树林去了。
因是松树,常年青翠,别处都是光秃秃的,只有这里还是一片生机盎然的模样,若是漕运的人想藏东西,此处倒是好地方。
但让白心月没想到的是,这漕帮的人如此警觉,她还没走进林子里,远远地就
看到两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坐在旁边石头上,看模样像是躲懒的,说不定,也是为了看守林子来的。白心月心中愈发肯定了。
于是,她绕了好大一圈,从一荆棘丛生的灌木丛中钻了进去,身上的衣裳被倒刺勾破也懒得在意。
好在林子不大,而自己身材娇小,也不引人注意,她四处找寻着,看能否找到那些木头箱子。可是找了好一阵子, 也没见到箱子的影子。
难道是自己猜错了吗?白心月有些失落。
忽然,有人从身后拍了一下,她吓了一跳,脚下一崴,差点跌倒在地,回头一看,竟是何升华跟了过来。
而这些动静,引起了林子外面两人的注意,他们连忙蹲在一草丛后面。
两人只远远地朝林子里面看了过来,此刻正有一群鸟受了惊,扑棱着翅膀飞了出去。
其中一人笑着道:“我当是什么呢,原是几只鸟,你也别太紧绷着了,能有什么人往这里找的?”
那一人倒是警惕,但也没有进来细查,只是板着脸道:“你知道什么?这几日有人三番几次过来打探消息呢,咱们还是警惕一些好。”
听他们谈话,看来是真的为了
看守什么东西的。那说明,布料很有可能就在这里。
白心月正想悄悄挪动,继续去找,忽然,她感觉脚下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她低头一看,只见脚底的沙土被她蹭没了,露出了木板的一角,难道说,所有的箱子,都被藏到地下了?
她忙朝何升华指了指脚下,悄声道:“你快看下面。”
有草丛挡着,何升华小心翼翼,将木板往上掀开,这下面竟是都被挖空了,不少木箱子堆积在下面。这箱子和白心月昨日在仓库看到的,一模一样。
难怪他们所处的这一片地方,没有松树,只有灌木丛,这下面都空了,哪里还能长树。
“所有的布料,看来都在这里了。”白心月道。
何升华也很是惊喜,“白姑娘,咱们该怎么将布料给带回去?”
就凭他们两个人,外面漕帮的人那么多,只怕是没机会带走,就会被外面那两个壮汉给解决了。
白心月想了想,“现在肯定是不行,我们现在先回去,做好完全的准备,等晚上的时候,再来将布料给搬回去。”
茶摊上那位老爷说得对,所谓捉贼捉赃,他们既然找到了布料的下落,那就
不怕官府的人不管事了。
白心月拔下簪子,在旁边的树上做下了标记,和何升华悄然离开。
这可以说是重大的发现,但晚上还有事情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