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儿地界的铺子和宅子,离附近的医馆都有些远,白心月之前还想着,往后大嫂若是临产,找大夫可是个麻烦事,再加上张氏的身子不妥,经常要买些补药,有了这么一个医馆,往后可方便多了。
所以之后,白心月便对这回春医馆多留心了一些,多看了几眼。
只是这地方,也是附近唯一一家的医馆,可是过去看病的倒是没什么人。
接下来几天,因为春嫂的死一直没能查出,不少官差在东巷附近到处询问,可有见到什么奇怪的人和地方。
好在大理寺的人已经将他们叫过去问了,并没有找到这里来,也就少了不少邻居的闲言碎语了。可是这春嫂的姘头可是不少,大家都在怀疑,到底是谁下了死手的。
大嫂对这事也正好奇着,闲来无事的时候,便坐在铺子门前的台阶上,一边晒着太阳嗑瓜子,一边和那些妇人们闲聊。
大哥这去看木头,一走就是好几天的时间,白心月在屋子里煮茶,也不时地朝外看去,生怕大嫂自己不注意,磕到碰到了哪里。
热茶煮好了,白心月给大嫂端了过去,她随意一瞥,就见到河
对岸医馆门口坐着一个男子,身着长衫,身边立着一个回春医馆的招牌,但人是背对着自己的,看不到这人的脸。
估计这就是回春医馆的大夫吧。
想着大嫂前两日去了大理寺,多少有些受惊,白心月便打算趁着空,去那边抓一副药,便同大嫂说了一声。
而周围唠嗑的妇人,听到白心月要去对岸那儿抓药,连忙将人叫住,“我说白姑娘,你可别去那里抓药,就多走些路,去大街上才好呢。”
瞧这情势,大家对回春医馆都挺抗拒的啊,白心月好奇问道:“怎么这医馆不能去了?难道那大夫是个庸医?”
旁边一人摆着手道:“哪里知道这大夫是什么庸医不庸医的啊,只是这人也不知什么时候来我们这儿的,满脸的疤,看着十分可怕,我家孙儿昨日去那边玩闹,都被他模样吓哭了呢。”
白心月了然,难怪没人肯去那边看病了。
她又笑了笑,“这又没关系,我是去抓药的,又不是去看人家大夫的脸的。”若是因为样貌,就抵抗着人家,白心月做不来这事。
而他们闲话,声音也不顾及着,似乎对岸那人都听见了,
直接进了屋里,门口竖着的招牌倒了,都没来得及去管。
白心月拿了一贯铜钱,便去了回春医馆。
一走进去,就见这药堂里有些幽暗,空气中满是药材的味道,可能是因为长久没人过来看病买药,柜台上都落了一层灰。
她看了一圈,却没见到刚才那个大夫的身影,白心月尝试喊了两声,帘子后面才传来脚步声。随着帘子被掀起来,一张可怖的面庞就出现在白心月的眼前。
尽管做好了心里准备,但在看到的那一瞬间,白心月还是被吓着了。那人脸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疤痕,甚至一只眼睛都有些变形,眼皮只露出微微的一条细缝,隐约可见其中的瞳孔。而这些疤痕从脸上一直延伸到脖子下面,也不知身上是不是也这么多。
察觉到这样有些失态,白心月连忙收起了受惊的情绪,笑着道:“大夫,我是来抓些药的。”
这大夫的声音也有些沙哑,“你要抓些什么药?”
因之前就有大夫给的安胎药方,白心月便直接将药方给他递了过去,“就是这。”
此人少言寡语,拿了药方也不说话,就开始去后面药架上抓药了
。
抓了药之后还要称重,这得花不少时间。白心月在一旁等待,觉得待在此处甚是压抑,便将窗户打开,好透透气。
而打开窗子之后,正好能看见东巷的巷子口,恰有几个衙役找了百姓在那处问话。白心月发现,这个角度,倒是一直能看到东巷那处的动静。
没过多久,这大夫便将药抓好,用油纸包好,白心月接了过来,将钱递过去的时候,发现此人指甲细长,掌心处还有一些针眼似的伤口。
她觉得甚是奇怪,不由得问道:“你们大夫,不都是会修剪指甲,好给病人们诊脉看病的吗?”
闻言,那大夫猛地一下将手缩回了袖子里,一言不发,转身又走到后院里去了。
这还真是个怪人,这般性情的人,就算脸上无疤,恐怕也没人会愿意来此看病了。白心月将药拿好,决心往后不再多问,回了铺子去。
见人拿了药回来,大家伙儿都好奇问道:“诶,你刚才可瞧见了那人模样?我都说了吧,可别去。”
白心月又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医馆中,才被自己打开的窗子,又不知何时被关上了。
她冲着大家笑
了笑,“我买了药就回来了。”说完,人便去后院里煮药去了。
这官差在东巷那边开始询问,挨家挨户的,一家不落。没过多久,便找上了那家医馆,白心月在铺子这边暗暗地看着,只是离得远,不知道那边情形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