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凝视秦濬那双眼睛,只是片刻,就不太敢跟他对视,眼神一闪,说道:“我不能苟同这个说法。这个项目完成,能够救治更多的人,从长远来看,不是这个项目更具有意义吗?”
“不是所有有意义的项目都适合每一个人。也不是每个人都适合伟大。沈医生,如果你非得要一个答案,我不妨就跟你说实话,我不需要一个沽名钓誉的人。”
沈君腾的愤怒了,“秦濬,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凭什么说我是沽名钓誉的人?!”
任流年安静地坐着,没有偏帮任何一个人。
似乎是在等两人争论出一个答案。
秦濬嘴角一勾,狭长的眸子微眯,沈君被他看得一个激灵,身子忍不住往后躲了躲。
秦濬哼笑一声,“袁浩是这样的人,你也是。”
任流年微微眯眼。
这人和袁浩有关?
怎么但凡沾着袁浩,秦濬就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难以自控?到底秦濬和袁浩之间有什么不能化解的仇恨?
沈君似乎是明白了什么,脸上的神情冷了下来,冷中似乎还带着隐隐的嘲笑,他往沙发背上一靠,睨着秦濬,“我当是为什么不要我,原来濬少也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当初我的确是跟过袁浩
一段时间,怎么,因为我跟过袁浩,我就是袁浩一样的人?据我所知濬少你和袁浩还是曾经的挚友、一同经历过生死,那是不是可以说,你也是和袁浩一样的人啊?”
任流年看看秦濬,又看看沈君,脸色冷了下来,“沈先生,对不起,我先生是什么样的人,不劳别人置喙。对不起,我不能录用沈先生了。”
沈君气得腾的站起来,冷笑一声:“我原以为濬少太太至少是个明事理的,没想到,也不过是个做事毫无分寸的拜金女罢了!”
任流年勾唇一笑,“沈先生,我有没有分寸,是不是拜金女,也不是你说了算的。我的项目,我任人唯亲还是任人唯才,那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出钱投的项目,谁也没有权利道德绑架我。”
“哦,对了,我不录用你,和袁浩无关,和你这个人的人品有关。医者仁心,你却没有。”
沈君冷笑一声:“你凭什么说我没有?”
任流年摸出手机,戳着屏幕,几秒钟之后,把手机屏幕上的资料给沈君看,冷淡地说道:“秦濬不想用你,可能是因为袁浩,而我不想,是因为在来之前,我已经调查过几位的资料。沈先生,你不会以为我启动这么大
的项目,只是因为我是个有钱没处花的绣花枕头吧?沈先生从医的九年时间里,一共拒诊过二十六名病人,其中,有三位患有急性病的病人因为没有得到及时救治而丧命。而沈先生拒诊的原因,有的是因为病人付不起诊金,有的则是因为沈先生着急下班。我不会道德绑架沈先生,但我也不敢用沈先生。就这样吧,希望咱们后会无期。”
任流年收起手机,装进衣兜里,朝秦濬抬了抬下巴,“老公,咱们走吧。”
秦濬懒洋洋站起来,把任流年手中的背包接了过去,背到自己的肩上,拉住了任流年的手,径直出了包厢。
沈君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青,一双手握紧成拳,望着早就空荡荡的门口,咬牙切齿。
*
晚饭过后,任流年回书房整理文件。
手上的事情太多,千头万绪的,就算她有一颗比常人IQ高的脑袋,也还是有些头疼。
至于沈君,她是完全没放在心上了。
秦濬洗完澡之后过来帮她,顺手翻了翻她手中的文件资料,把关于医学的资料拿了过去,坐在对面,开了电脑,开始分类整理。
“谢谢啊。”任流年心里美滋滋。
“跟老公说谢谢,是不是欠打了?”
秦濬嘴角勾着笑威胁。
任流年嘻嘻笑着:“我猜你不舍得。”
秦濬:“啧,还真是。我连弹我老婆一个脑袋崩都不舍得……既然不舍得,那就换个说法。任流年,你是不是欠……操?”
任流年小脸儿腾的红了,眼睛瞪得溜圆:“……靠,秦濬,你……你你你你太脏了!我我,我……”
秦濬丝毫不以为耻,反而嘴角挑起,“你怎样?”
任流年恼羞得脚趾抠地,冲着秦濬龇牙咧嘴挥拳头:“信不信我把你摁床上揍一顿?”
秦濬簌簌笑出声,“我等着。”
不能跟这人正经待着。
待一会儿准就不正经。
任流年垂下小脑袋,不肯再搭理秦濬。
两个人看上去都在认真投入工作。
但书房里的气氛,越来越怪异……
任流年半天也没看上几页文件。
她终于忍不住了,把文件一推,“秦濬,你究竟想怎样?你,你再变相勾引我,我就回碧海苑,再也不回来了!”
一摞文件都快整理完了的秦濬缓缓抬起头来,看着任流年,眸光幽深意味不明,“年姐……”他修长的手指曲起,在心口位置叩了叩,话音消失。
任流年:“……”
心脏猛的跳空,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靠,骚什么骚!
怎么能这么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