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嘎的声音在任流年耳边响起:“表子!你知道跟伊皇教会作对的下场吗?既然你不答应,那我就只有强攻了!”
任流年蜷缩在地上,像一只垂死挣扎的小兽,她听见子弹上膛的声音,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放过拉埃里!放过拉埃里!不要!”
“拉埃里,快跑!”
“拉埃里!”
场景突兀转换,是叫拉埃里的黑人酋长嘱托她:“任,我儿子飞飞就拜托给你了,你一定要让他活下去!”
任流年惊醒,猛然坐了起来。
幽静洁净的休息室、熟悉的薄荷香氛、还有熟悉的清爽气息……任流年倏然回神。
秦濬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做噩梦了?没事了没事了,只是个梦。”
只是个梦……不是的。
不只是个梦呀。
只是,她平时不太做梦,更不会把现实跟梦境弄混。可能是今天听于丽提到了那个伊皇教会,才想了起来。
任流年深吸一口气,推开了秦濬,趿上鞋子,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衫,“不好意思,做梦了。”
那种疏离感,比任何时候都浓郁。
秦濬坐在床沿,张了张唇,却没有能够发出声音。
拉埃里……那是谁?
难道是她心里那位t
op1?
秦濬不敢想,但越是强迫自己不去想,就越是怯懦。
任流年倒了一杯清水,给自己灌下去,面色恢复平静,“我好像还没有吃午饭,你呢?”
“刚才吃了工作餐。已经让人给你订了餐,一会儿就送过来,你稍微等一下。”
秦濬语气温和,站起身来,走到任流年身边,想捏住她的手,手指刚刚碰到她的手,就被她抽离。
“我先去洗把脸。”
任流年转身进了洗手间。
秦濬手中空空,瞬间只觉心也跟着一空。
愣了几秒,秦濬拿起手机,催午餐。
任流年洗完脸出来,午餐刚好送到,一盅海参汤,一道罐焖虾仁,一道生拌牛肉,还有一道甜品雪衣豆沙。
任流年慢慢吃着,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任流年在想一些事情。
需要尽快确认一下,伊皇教会到底只是和人做交易拿佣金,还是针对她来的。
如果是针对她,看来要尽快和秦濬撇清关系了。
想到这里,任流年就一阵没来由的烦躁。
而她压根就没有察觉,秦濬的安危,已经被她摆在了第一位。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秦濬要送她回家,她拒绝了,“我要陪时曈做复健,你还是不要
来了。”
“我也是学过医的,能从专业上之道一下时曈,比你更适合陪他。”
任流年被堵得说不出话,只好说:“随你吧。”
两个人一起进家门,时曈见怪不怪,笑着跟秦濬打招呼:“姐夫,你来了?”
任流年情绪很淡,吩咐陈末:“今天辛苦你多做一个人的饭,这个也不太能吃辛辣,做点清淡的就好。”
秦濬喊上时曈,说:“来陪你做复健,顺便看看你身体恢复得如何了。”
“太好了。我正好有些问题要请教顾院长,姐夫来了,我就不用去麻烦顾院长了。”
“以后有问题问我就行,顾院长很忙的,少去麻烦他。最重要的,顾院长和你姐姐不睦,老去麻烦姐姐的宿敌,不太像话。”
任流年:“……”
濬少你还能不能更无耻一些?
秦濬陪时曈做完复健,吃完了晚饭才离开,任流年送走了秦濬,回到自己房间,反锁了房门,把窗帘也全都拉上了。
房间里黑漆漆的。
任流年拿出掌上电脑,开机。
屏幕上出现一片沉闷的热带雨林。
任流年点了一下屏幕,弹出编辑器。
这里不是非洲,是国内,她不太喜欢在国内做一些暗黑的事情,
但是现在必须要确定一些东西。
任流年在桌前坐了下来,手指如飞,在微型键盘上操作着。
伊皇教会的黑客也是一流的,她的攻击遇到了阻拦,费了十分钟的时间,才攻入伊皇教会的数据库。
然而,她还没找到相关数据,那边就保护性地启动了自毁程序。
电脑屏幕里的蓝色小星球变成一片黑暗。
嘶……很难搞啊。
看来,远程是行不通的。
任流年合上电脑。
*
次日,任流年一早到办公室。
秦濬摸清了任流年有早到的习惯,也早早来了。
“濬少,吃早点,我在你喜欢的那家早餐店买的。”任流年指了指桌上的餐袋。
秦濬挑眉。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不是红油抄手?”秦濬打趣她。
任流年翻了个白眼,“那家店早上不营业。”
秦濬坐下来,拿起勺子,分了一个给任流年,“趁热吃。”
任流年接了勺子,坐在秦濬对面,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白粥,眼睛时不时地瞟着秦濬。
“有事?”秦濬笑了笑,“有话你就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