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盛瑾画,你难道真的不能给我留一条活路吗?!是不是非要逼死我,你才高兴,郭蕴溪才高兴?!你就真的真的那么喜欢她?!”
这番言辞出口的那一瞬,顾安心讥讽地扬起嘴角。
打从他派人欲置她于死地开始,那颗爱慕了他整整十七年的心脏,也随之沉入深不见底的海底,不复存在。
她已经暗暗发誓,对于盛瑾画,除了仇与恨,再无其他。
可是,当他真真实实出现在她面前,为了别的女人,还想再伤害她一次,顾安心那颗死寂的心脏,再次鲜血淋漓。
似有一把无形的尖刀,近乎疯狂的狠狠戳着。
痛得她快要窒息。
黑暗里,看着那具通身散发着浓浓危险气息的健硕身躯,不断逼近,顾安心哆嗦着不停往后退。
“盛瑾画,你站住!!”
“不要过来!”
“你到底想做什么?!”
“再过来,信不信我立刻死在你面前!!”
“……”
“……”
然而,不管她如何威胁、如何恐吓,黑暗中,那个恶魔男人压根就没有停下动作的意思。
冰凉的海水淹没腰际的时候,除了噬骨的冷,顾安心只觉自己的心,凉麻一片。跟他那么多废话做什么?!这男人哪里会顾忌她的死活?!恐怕,他在心里巴不得她快点去死!
睨着越靠越近的男人,顾安心冷冷勾唇,笑得荒凉又落寞,眼泪都滚了下来。
她说:“我一直都知道,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就偷偷喜欢你,是犯了死罪。可是盛瑾画,对于喜欢你这件事,我从来没有奢望可以得到任何的回报。我只是纯粹的喜欢你,简简单单的喜欢你而已,偷偷的,默默的,卑微得除了我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会知道。”
“我也一直知道你喜欢郭蕴溪,像你这么完美无缺的男人,也只有郭蕴溪那样的美人才配得上,我虽然难过,虽然伤心,但我知道:天与地、云与泥、鸟与鱼之间,没有爱情,是我配不上你。”
“只是我不知道后来的事态会发生这么大的转变,更万万没有料到:人的贪婪,一旦萌芽,便一发不可收拾。我承认,自从与你领证之后有了交集,我不仅贪心的想给你生一个孩子,还贪心的想要嫁给你,甚至还想一辈子都和你在一起。”
“如果喜欢你是原罪,那么我甘愿接收惩罚,甚至心甘情愿去死。”
“可是盛瑾画,十七年的等待,以及我那个未出世的可怜孩子,还不能赔罪吗?!如果你非要我死,那么我就去死……”
顾安心泪眼朦胧地望着那抹高大的黑影,依旧安安静静无声无息,当即万念俱灰。
从大海最深处涌来的浪花,愈演愈烈,一层又一层,密密集集袭来,顾安心摇摇欲坠,一个重心不稳,直挺挺栽倒下去,顷刻一瞬,漫天的海水,疯狂地钻入她的口鼻,窒息与死亡,严严实实将她裹缠包围……
……
济源指挥着保镖将那群有眼无珠的倒霉蛋儿处理干净之后,打算去车上坐着等盛瑾画和顾安心回来,却在转身的时候,目光瞄到一旁抱在一起的一家三口,他眉头一皱,上前几步,蹲身粗略检查了下沈大爷的伤势,最后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支票与笔。
一边娴熟填写支票,一边淡声道:“丰岛交通不变,现在叫救护车,根本开不进来,一会儿我会派车送你去码头,然后接你
去海城的医院好好做检查。”
说着,济源将填好的支票递过去:“这些日子多谢你们照顾我们家三嫂,这是我三哥的一点心意,还望你们收下。”
沈勤倒是不客气,瞄到济源递支票过来,虽然不明白那是什么东西,但是他伸手就去接。
沈奶奶却被支票上那一长串数都数不过来的“0”,吓得目瞪口呆,回过神的瞬间,她惊慌得摇头摆手,赶忙把支票推回去:“这些东西,我们不能要。”
尽管那群黑衣保镖涌入院子的那一刻,他们这些平民老百姓从来没有在现实生活中见过那般声势浩大的排场,他们吓坏的同时,也无比清楚他们的身份金贵不已,但是却不知道:竟然如此高不可攀。单是支票上的那一串“0”,已经足够他们魂飞魄散。
沈大爷也赶忙附和道:“对啊,你们把支票拿回去吧,我们收留星星,只是因为单纯的喜欢她这个人,觉得和她投缘,从来没有企图从她身上能得到什么好处。如果你们非要感谢我们,那就跟你们三哥说,以后对星星好一点儿。”
济源定定地看着自己那只拿着支票僵在半空中的手,递也不是,收也不是……
以沈大爷家为圆心,两百米之外,四面八方聚满了附近看稀奇的居民。
他们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刚刚是有人强闯了周家吗?!谁那么肥的胆子,周家也敢闯?!”
“那周家,算个鸟毛。你没看见吗?!那群黑衣保镖,手里全部都拿着枪,据说全是真枪!”
“不是真枪,难道像你拿支假枪出来吓唬人?!”
“那群黑衣保镖,到底是谁?!哪里来得大人物,那么大的排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