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时当即安抚道:“三弟,你也不要太担心了,席傲的医术,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有他在,顾安心不会有事的。”
这番言辞,宴时却是越说越小声,越说越心虚,以至于到最后从喉咙发出的含糊不清的声音,细微得仿佛只有他一个人才能听见。
毕竟刚刚席傲出来时说得那句话,他们在场的每个人都说得清清楚楚:情况不容乐观,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席傲在数一数二的医学院攻读硕士学位的时候,临床的手术经验,已经出色绝伦。
最著名的医院,愿意花千万高薪聘请他当胸外科的主任,但是都被席傲拒绝了。
认识席傲这么多年,他们从来没有听见从他嘴里说出这般严重的话语。
弦外之音:顾安心这一次,恐怕真的是凶多吉少。
而济源给他们打电话的时候,说盛瑾画遭遇暗杀,此刻在医院里。
他和萧岱霆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萧岱霆急声询问盛瑾画的伤势严不严重。
济源只是略略说了句:受伤的不是三哥,而是顾安心。
那时候,他们刚要松口气,却又听济源说:大哥,二哥,你们还是来一趟景城吧,虽然受伤的不是三哥,但是似乎比他自己受伤还严重……
那时,宴时还不以为意,认为只是济源夸大其词。要知道,在他们的世界观里:冷漠无情的盛瑾画,是可怕的,危险的,不能触逆的;他冷漠的,不仅仅是身体与心脏,还有血液;除了身上背负的血海深仇,哪怕世界都要轰然坍塌,他都毫不在乎,淡漠冷峻得不屑一顾。
而一向冷酷得令人发指的男人,今天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失了平日所有的镇定从容、冷静自持。
适才,他从烟盒里取烟的动作,对他们的抨击实在太大。
盛瑾画一言不发,只是
颓然靠在冰冷的墙壁吸烟,一根接着一根。原本空气清澈的走廊,一时之间,烟雾暮霭。
浓雾里,他沾染着不少血渍的英俊脸,模糊不清,但是早已干掉的暗红血渍,却在白色烟雾映衬下,折射出诡异、可怕的死亡光晕,异常的触目惊魂。
一盒烟吸完,盛瑾画又朝着宴时伸出手。
宴时怔怔盯着那只纤细修长,漂亮得近乎完美的手,惊悚至极。
他本能抬头看向萧岱霆。
萧岱霆英挺的剑眉皱得又深又紧,转而低声劝道:“虽然吸烟能让人在某种场合中,快速冷静下来,但是,一次性吸太多,实在太伤肺。”
虽然盛瑾画什么都没说,但是单从他吸烟的方式,萧岱霆便看出了:每一口烟,盛瑾画皆是从肺腑中过滤了一遍。
宴时递过去的第一盒烟,都没有拆过。
盛瑾画却低声说:“给我!”
“……”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但是,过于低沉与阴霾的语气,却将危险演绎得淋漓尽致。
在场每个人都清楚:忤逆盛瑾画的下场,是在世间找不到任何一个词汇形容的。
吸第二盒香烟的时候,所有人都不敢吱声,只是老老实实呆着。
点燃最后一支香烟的时候,盛瑾画深沉的黑眸在白雾的笼罩下,犹如一个幽邃的漩涡,神秘得让人捉摸不透。
他一边缓缓吸烟,一边黯哑着低沉的嗓音,冷冷地命令道:“济源,用最快的速度,将黑暗骑士的势力回笼。夜爵帮的人,一个不留!”
“……”
“……”
“……”
此话一出,本就安静的走廊,更是死寂无声。
不止是济源,就连向来最处事不惊、临危不惧的萧岱霆都惊恐的将眼睛等至最大?!
夜爵帮的人,一个不留?!
夜爵帮,可是杀手界排名第一的杀手组织
。
一次性就连根拔起?!
盛瑾画的杀意,未免太凛太浓。
……
被关在画景半岛的第三天,郭蕴溪真的是要疯了。
她第三次冲到大门口,却依旧被训练有素的黑衣保镖拦住,当即猩红着双目,愤懑地咆哮:“你们到底是什么狗东西,连我的道,也敢拦?!让开——!!”
面对郭蕴溪雷霆万钧的狂吼,保镖却是不动声色,站在最前端的保镖,恭敬又冷漠地回应:“对不起郭小姐,没有画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离开。”
“如果,我今天非要出去呢?!”郭蕴溪态度坚决。
保镖却说:“如果郭小姐执意擅闯,就不要怪我们下手太狠。”
郭蕴溪被保镖的话,堵得实在怒火中烧。可是,对于手无缚鸡之力的她来说,又真不能强闯,最后只能发泄性大声尖叫着往回走。
一边怒气冲冲往主宅走,一边不能遏制地身体发抖。
心中不好的预感,愈发浓烈。
盛瑾画为什么要把她软禁在家里?!
整整三天了,她一直不间断地给他打电话。明明之前一直都提示着关机,可是最后一次给他打电话,明明已经打通了,“嘟嘟”声响了两次,却被一下狠狠掐灭。
盛瑾画为什么不接她的电话,为什么要挂断?!
难道,他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