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源赶忙回复:“三哥,顾小姐,流产了!老爷打电话过来,叫你立刻去医院!”
“……”
“……”
视频并没有切断,所以济源的话,一字不落地全数被萧岱霆和宴时听了进去,他们两人隔着屏幕震惊地面面相觑,片刻之后,又默契十足地朝着盛瑾画看去。
而盛瑾画却坐在大班椅上,娴熟点了一支香烟,慢条斯理优雅地吸着。
冬季七点半的宁城,天色已然黑尽。
从萧岱霆和宴时的角度看去,窗外无边无尽的夜色,犹如一块没有任何色彩的黑幕,盛瑾画置在其中,周身都漫着一层凛意。
“三哥,您去医院吗?!”耐着性子等了好片刻,济源小心翼翼地问道。盛瑾威那边,还等着他回话呢。
盛瑾画仍然坐在那里,平静无波。修长素净的手指夹着香烟,有一瞬没一瞬地缓慢吸着,吞云吐雾之际,他立刻深刻的脸部轮廓,在白色烟雾的映衬下,模糊不清,但是他的那双眼睛,却黑得发亮,让人觑之心悸……
盛瑾集团旗下的私人医院,半个小时之内,已经聚齐了享誉全国的知名医师。
席傲领着盛瑾画行色匆匆地赶到医院的时候,缀着刺目白灯、气愤异常压抑的走廊,白主管和七名女秘书跪了一地,他们个个面如死灰。
盛瑾威独自一人坐在长椅上,脸色铁青的俊脸,又黑又沉,仿若能刮下一层厚厚的冰渣。
盛瑾画走过去,刚低声唤了一句:“父亲!”
听见动静,白主管看清来者,几乎想都未想,动作麻利的连滚带爬扑上前,揪住盛瑾画熨烫得一丝不苟的名贵黑色西裤,悲痛欲绝地哀嚎道:“总裁大人,您救救我,救救我老婆,我真的不是故意推倒少夫人的。不,不对,我根本就没有推少夫人,是她自己倒在地上的,少夫人出事,跟我没有一点关系。总裁大人,求你不要动我老婆,看在我为公司效劳二十年的情分上,放我们一马,我老婆好
不容易才怀上的孩子,我今年都四十七岁了,董事长说少夫人的孩子保不住,我的儿子也活不了,总裁……”
“总裁,我们全部都可以作证,少夫人摔倒,的确是白主管推的,我们当时全部在场,看得清清楚楚。”娜娜指责的声音,哆嗦得厉害。
“没错总裁,我们都可以作证。办公室里有视频,调取过来查看下,一目了然。”金思乔也疾言厉色地吼道。
这群女人,虽然习惯了在形形色色的男人中间穿梭,早便练就了一身逢场作戏的本领。可是,真的跟权贵产生一点纠纷的时候,她们的胆,也破了。
刚刚盛瑾威眼睛都不眨的让医生把白主管即将生产的老婆推进手术室的时候,她们真的魂飞魄散。
顾安心来办公室上班,她们所有人都没给过她好脸色。
倘若被董事长知晓,后果不堪设想。
她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团结一致转移目标,让白主管当替死鬼。
一身黑衣的盛瑾画,垂下眼帘,一边表情寡淡地睨着揪着他裤脚的手,一边冷幽幽地说:“父亲,害安心流产的,是白主管的手,又不是他本人最真实的意愿……”
“……”一听这话,本就万念俱灰的白主管,瞬间又燃烧起了熊熊希望,他泪眼朦胧地看向盛瑾画,感激涕零地喊道,“总裁……”
然而,盛瑾画却冷冷收回视线,朝着济源看去,淡淡出声:“只让他儿子陪葬,显得我们盛瑾家族的血脉,太廉价了点儿。把监控调过来好好查查,看他哪只手推的,就剁哪只手……”
秘书部,虽然隔三差五就需要秘书去会议室送文件。而盛瑾画的声音,她们也再熟悉不过。
但是,如此近距离,如此清晰听盛瑾画说话,还是头一次。
声线,磁性、醇厚、性感……
音量,轻柔,淡雅。
然,透露而出的讯息,却是凶猛残暴的……
原本哭哭啼啼的走廊,陡然间,死寂无声。
白主管惊恐得眼睛
瞪至最大。他似乎不敢相信,矜贵非凡的盛瑾画,竟会说出这般血腥的话。原来,外界的传言,都是真的,盛瑾画果真是:优雅地生气,优雅地发怒,再优雅地杀人……
白主管刚被保镖架出去不久,手术室的门便开了。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快步走了出来,取下口罩,语气凝重地说道:“盛瑾先生,席院长,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但是……孩子的心跳,早就停止了,我们……无能为力,请你们,节哀顺变!”
说着,他示意跟在身后的小女士将一个用小白布裹住的玩具熊大小的小团递上前。
盛瑾威全身都在发抖,最后……气得满脸通红的拂袖而去。
而盛瑾画漆黑的眼眸,直直盯着那抹小团,眼底的光,一点又一点地黯淡下去……
凤庭西居。
郭蕴溪好不容易将心里的火气压下去,舒舒服服泡了一个热水澡,刚从浴室出来,便听见手机在茶几上嗡嗡响个不停。
她本不算搭理的。
可是,手机却一直响个不停。
最后,实在被吵得心烦了,她拿起手机接起通话,不容对方